“一路之上,我们一直揣摩,到底是谁走漏了我的消息,最终,我们确信,此人不是别人,就是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恨死了你爹,试图在你爹和周叔返乡时,暗中截杀。哪想到他一路跟踪,发现了我的踪迹。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再出手,肯定要借助你外公之手除去你爹和周叔。”
“后来,一直到你陈叔逃到了江陵,我们方才知道,你郑叔返回军营后,被你外公一撸到底,由高高在上的副总兵,成了一小兵。陈叔和韩叔也因为为郑叔求情,受到了牵连,被降成了千总,还被打了二十军棍。”
“所以,一切事情都是由我和你爹引起了,该愧疚于心的,应该是我和你爹。要不是因为我和你爹,无论是周叔,还是陈叔、韩叔、郑叔,都不会默默无闻,都会在辽东军中脱颖而出!”
说着说着,老夫人的双眼变得潮湿,流出了泪珠。
兴儿娘马上安慰道:“嫂子就别难过了,一切都是命……”
林纯鸿也听得情绪低落,好好的五虎将,本应该在抵抗女真人的前线中立下卓越功劳,却因为李成梁和李如柏的昏庸,最终逃散一空。也难怪李如柏在萨尔浒之战中一败涂地,这样治军,不打败仗才怪!
林纯鸿也安慰道:“娘,您就别难过了,我马上安排,让郑叔到枝江来和您叙旧。至于岳父岳母能不能解开这个心结,就先不管了。况且,退一万步讲,即使没有这些事,女真人强大后,照样是兵连祸结,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娘和婶子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女真人血债血偿的!”
回到居所后,林纯鸿脸色阴沉,吓坏了周凤,周凤连忙问道:“发生了何事?娘那里怎么了?”
林纯鸿吐出了一口闷气,也不回答周凤的问题,问道:“你哥哥周义身上有没有明显的标记?大概是个什么相貌?”
周凤大吃一惊,问道:“难道有我哥哥的消息了?他在哪里?”
林纯鸿摇了摇头,道:“这个事情,我还是去问岳父吧,总之,只要你哥哥还活着,就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周凤叹了口气道:“都快三四十年了,谈何容易啊!我倒听娘说过,我哥哥是万历二十九年生,左肩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
林纯鸿大吃一惊,失声道:“左肩上有红色胎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周凤的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地问道:“快想想,到底在哪里见过?你好好想想。”
林纯鸿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又黯然地摇了摇头,“好像是小时候见过,具体是谁,我一点也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