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片刻,无人敢上前。早先跌晕的小贼,慢慢睁开双眼,醒了过来,站起身来。见其余二贼面面相觑,奋袖出臂,两股颤颤,几欲先走,哪能不明白其中厉害,大喊一声,跑出屋去。
关公哈哈大笑,道:“你二人还呆于此处,看来是想同我过招了。来吧,是车轮战呢,还是一起上?”
那二小贼分受他人差遣,本不同路。如今同遭大难,倒也同病相怜。互视一眼,心有灵犀,同时发了一喊,转过身去,连头也不回,逃之夭夭,唯恐奔之不急。
关公微微冷笑,举起面前酒爵,一饮而尽。放下酒爵,捧起书简,继续用功。这些天来,像这样的小贼、强人、武林高手,关公接待了无数波,每次都是好来好送,好酒好茶伺候,恭敬待客,未尝失礼。奇怪的是,几乎无一人敢上前取酒来饮,往往只是三言两语便吓得屁滚尿流,逃之不急。内中倒有些吃了熊心豹胆之徒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大大咧咧地跑上前去向关公挑战。结果在他面前没走上三招两式、三拳两腿。便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连他爹娘都认不得了。身子骨硬朗地倒无所谓,最多捂住伤处一瘸一拐的走了,体质较差的便被人用担架抬将出去,延请名医,疗上半年方始好转。命运实在不济的,一拳下去,便呜乎唉哉,魂游地府去了。
虽然各路诸侯均知玉玺由一个天神般的人物保管,不好对付。但玉玺本身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各路诸侯在如此厚利面前,胆气倒也十足。不惜血本,花重金请绝世高手、盖世神偷前去明抢暗夺。虽然次次失败,却仍乐此不疲,渐渐地偷玉玺成了三国天字第一号任务,赏金虽是天文数字,却再也无人敢问津了。
这日贾仁禄前去刘府议事,刘备愁眉苦脸,道:“仁禄啊,下邳来报,最近时不时有歹人潜进二弟府中偷窃玉玺,为此事已死了五条人命,伤数十人。虽然玉玺至今安然无恙,但长此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不知你有何高见?”
贾仁禄右手支着下巴,低头沉思,心道:“还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这些人都没死过啊,关大大看门兀自还有人敢偷。”抬起头来,说道:“玉玺乃天下重宝,觊觎之人众多,一时间有个把毛贼想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明公不必挂在心上。如今刘岱败走,曹操不久必将亲临城下,无玉玺不可退敌。至于因此事欠下了几条人命,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江湖本来就是血雨腥风,那些亡命之徒,本就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们敢去就要有死翘翘的心理准备。技不如人,身死人手,只能怨平常只顾泡妞、把马子,不好好用功,怨不得别人。”
刘备喟然长叹,道:“话虽如此,但这些人因此而死,实是可怜。再者诸侯之心不死,不断遣人偷盗。二弟只有一人毕竟难以应付,万一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传国玺放于云长之处,不会有什么闪失的。云长为人沉稳,心思缜密,不会误事。再者他神功无敌,放眼天下,也无几人是他的对手。”
刘备虽无言语,脸上却仍阴睛不定。徐庶道:“如今已骑上虎背,明公虽欲下,还可得吗?事已至此,急也无用,我也认为传国玺放于云长之处不会有失。”
刘备定了定神,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先这样了。现在我们来商议商议应对曹操之事。”
贾仁禄道:“明公放心,此次黎阳之役双方虽未交一战,但曹操军粮也消耗不少。加之兵士久戍于外,士气低落。短期内不能再用,我想曹操必然不会在此时冒然出兵。明公可多遣细作,往许都打探动静。再者许都也不太平,国舅受衣带密诏讨贼,岂能忘怀,迟迟未发只是未得良机耳。我料不久许都必有大变,衣带诏之事是纸包不火,不久便会让曹操之晓,明公宜预备之。”
徐庶点了点头,道:“仁禄之言有理,派遣细作之事,不劳明公费神,我自会用心。我看仁禄似以胸有成竹,不知曹操来了,当如何对敌?”
贾仁禄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刘备、徐庶均摇头苦笑,贾仁禄道:“元直,小沛城防还请你多费些心思,你也知道我在这种事情上是八窍通七窍——一窍不通的。”
徐庶道:“兄长放心,小弟自会尽心尽力。”说完袖出一纸,上面洋洋万言,全部都是关于徐州一郡防御战略。下邳、小沛如何呼应,如何协防,条条款款列得清楚详尽。他手捧报告,逐条道来,遇有不清楚的还要费神解释上一遍。这一报告做了一个多时辰,刘备听得是津津有味,大点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