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正寻思如何作记号,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怔。眼见他们事事料敌机先,行踪奇诡难测,显然是有备而来,贾仁禄十有八九在他们手上,反正用不了多久便见分晓了,到时再相机而动,或以口舌屈人,或恃强用武,总之要让这帮水匪讨不过好去。
黑暗中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身后的喽啰命他停下。只听三头领说道:“大哥,魏主曹丕派满宠前来和我们接洽,可却不带钱来,还扬言要见了贾福再给钱。小弟无法说得他回心转意,只好自过主张将他给带来了,小弟无能,还请大哥责罚。”
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罢了,我原也想再和满宠见上一面,带来就带来了吧。不过这事你办得不怎么漂亮,在他人的地头上行事,自是要万分小心,若是暴露了行藏,该如何是好?本来按理要砍掉你的脑袋,念在你随我多年的份上,就饶你一命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满宠虽然两眼被蒙,没见到人,可还是听出说话之人正是水匪头领徐象。只听铮地一声响,三头领啊地一声长声惨呼。跟着啪一声轻响,有一件什么物事落到了地下。
徐象道:“这事本来该召集众兄弟开堂执法,但事急从权,我这么处置,你可心服?”
三头领颤声道:“多谢大……大哥不杀之恩,多谢大……大哥不……杀之恩。”
徐象冷冷地道:“嗯,扶三弟下去治伤。”
三头领连声道:“多谢大哥,多谢大哥。”说话声越来越远,显是被人给搀了下去。
徐象对满宠说道:“魏主好不晓事,既封我……不对,封了王之后该称孤。既封孤为东平王,这样说话真他妈的别扭。嗯,既封孤为东平王,就该按照约定将钱带来。可他为何只派了你来,钱呢?”
满宠道:“皇上不见到贾福,始终放心不下,不敢把钱送上。只要你们让我见贾福一面,我上复皇上,自然将钱送上,一个子也不少你的。”
徐象道:“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你们根本就不想给钱,封我为王也不过是哄我开心,让我巴巴的将人给你们带来,然后你们再伺机抢夺,当我不知道?我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求财,既然你们没有做买卖的诚意,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这生意我不做了。满宠,你小子上次来的时候,对我还算客客气气,本不该杀你,但既然你到这里来了,那可就对不住的很。来人啊,将这小子一刀砍翻,把着他的脑袋送到南门给魏主曹丕瞧瞧,让他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身后一干喽啰轰然应是,只听脚步声响,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显是要将他推出去砍了。
满宠眼虽不能见物,但耳朵却是无碍,听声音便知三头领受了重创。徐象谈笑间便处置了寨中一名头领,听他说话口气轻描淡写,显然不把这当会事,端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的土匪头子,说要自己性命,那就真要自己的性命。半点也不会容情。心中不禁惊骇莫名,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哈哈大笑。
徐象问道:“你笑什么?”
满宠道:“我笑大头领胆小怕事,岂是个干大事的人?”
徐象道:“什么,你敢说我不能干大事?我擒拿了贾福,轰动天下,这难道还不算大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