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道:“大王素喜饮酒,众所周知。这几日大王可故意喝得酩酊大醉,避门谢客。伯宁见不到大王,又怎能再提此事?”
孙权哈哈大笑,笑声良久不绝。
诸葛谨辞了孙权,到有司领了一份价格不菲的厚礼,点起百余亲兵护送,一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这日午间到了尉氏。一行人在城中吃了酒饭,稍适休息,继续赶路。行不多时,来到一个岔路口,亲兵问了当地人,回报:“启禀大人,前面有三条路都可到开封,最左边那条路虽然狭窄不过近了数十里,天黑之前当可赶到开封城中,其余两路虽然好走,却远上不少,今夜怕是要露宿荒郊了。”
诸葛谨寻思孙权交下的事可片刻耽误不得,道:“那就走小路。”
众人上了小路,果见道路凹凸不平,崎岖难行。又行了一阵,忽听身后有人叫道:“让开,让开,快让开。”一骑飞奔而来,马上之人面如冠玉,风尘仆仆。坐下一匹白马气喘吁吁,嘴里不停地吐着白沫,眼看是快不行了。马上那汉子却兀自不停地加鞭打马,上紧催促。
众亲兵听他言语无礼,都十分不悦,嘀咕道:“这道又不是你家的,你有急事,我们也有急事,我们凭什么要让你?”
诸葛谨道:“看来他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处理,咱们……”
刚说到这里,那人已奔到跟前,叫道:“我叫你们让开,你们没听见吗?我没时间等,赶紧让路!”
众亲兵恼将起来,一名亲兵迎了上去,道:“哪来的野狗在这乱叫……”说到这,胸口不知怎的中了一拳,他两眼一黑,砰地一声,倒撞下马。
众亲兵大叫道:“没看出来,这小子还会功夫,弟兄们齐上。”
那汉子道:“我叫你们让路,你们不让,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取过长枪一杆,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但听乒乒乓乓、哎哟妈呀之声响过之后,除了车上的诸葛谨之外,所有人都趴到了地上,来回乱滚,哼声不绝。众人护送木箱也被那汉子打翻在地,金银珠宝滚落一地,其他东西倒也罢了,这其中有一株五六尺高的珊瑚,产自深海,色作深红,条干挺秀,光彩夺目,乃孙权至宝,价值连城,此番为了得到颍川等郡,说不得也只好忍痛割爱。珊瑚本就是精贵之物,须轻拿轻放,一摔到地上,喀嚓一声,摔个粉碎,成了珊瑚渣。
那汉子对金银珠宝不加一瞥,举起长枪,指着诸葛谨,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诸葛谨吓得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汉子瞧了诸葛谨一阵,叹了口气,收起长枪,拨马便走。诸葛谨心想孙权心爱至宝被砸个粉碎,这地看来是求不成了,可自己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非被孙权砍了不可,不管怎么说这账总得有人来认,叫道:“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那汉子边跑边道:“怎么,想找我报仇?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名,西凉马超便是。”说话声中,已是去得远了。
众亲兵这才吭吭哧哧的爬了起来,收拾散落在地的金宝,一人问道:“大人,礼物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若是送去,只会激刘备之怒,这地怕是求不来了,邺城我们还去么?”
诸葛谨怒容满面,道:“马超,马超,马超。一定是刘备这厮知我来意,故意叫他这么做的。两国交锋,尚且不斩来使,何况两国同盟。你若是不答应给地,好言拒绝也就是了,何必又打人又毁东西,简直欺人太甚!走,邺城咱不去了,回去。”
那人道:“大王知大人半路而回,一定不会饶了大人的。”
诸葛谨冷笑道:“没事。我们实话实说,大王自不会找我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