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一脸不悦,道:“这人明明是军师所擒,末将如何敢冒领?”

贾仁禄纵马来到他边上,道:“你一定是想说,大丈夫想要功劳就要凭真本事去取,冒领他人的功劳算什么英雄?”

郝昭点了点头,贾仁禄伸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老子现在想得不是如何当大官,而是如何不当官。这些官场上的鸡虫得失,老子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这功若是计在我名下,对我可有大害。老子本来也没打算抓他,可这小子偏偏撞到枪口上,叫我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真是郁闷死了。伯道就当作件好事,替老哥我扛了这功劳,让你老哥我可以多活几年。你放心老哥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好处,逢年过节,老子一定将别人送来的贺礼精心挑选,凡是用不着的一定给你送来,绝不食言。”

郝昭没想到贾仁禄得了便宜,居然还卖乖,哭笑不得,道:“军师年逾四旬,说出来的话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贾仁禄道:“这样才显得年轻嘛,呵呵。”

郝昭悄声道:“军师圣眷方隆,前途不可限量,末将还要靠军师多多提拔,军师为何竟说这些丧气话。”

贾仁禄低声道:“我和你说这些,就没把你当外人,大家都是自家弟兄,有什么说什么。韩信功劳有多高,你小子应该知道,他的是什么下场,你小子也清楚,老子可不想步他的后尘。虽说皇上仁慈宽厚,和高皇帝不是一路,可朝中有多少小人盯着老子这位子,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嚼咀的人多了,皇上也不得不信了,那时你老哥我的脑袋可就脖子上坐不安稳了。”

郝昭怒道:“军师大公无私,选贤认能,平定天下,有大功于国,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哪个小子敢胡说八道,我一定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贾仁禄道:“嘘,这话可说不得。给小人听到了,说老子拉帮结派,图谋不诡,不大不小也是个罪名。”

郝昭咬牙切齿,道:“国家大事就是坏在那帮小人手里,这些人打战时就见不到人,就会在人主面前搬弄是非。好在皇上用人唯才,浸润不行,朝中大多都是正直敢为的股肱之臣,军师所说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贾仁禄道:“以前你一直在西域不知道朝中情况,当初老子只是在朝堂上打打磕睡,便有一堆人上表参老子,说老子在人主面前睡觉,大不敬。皇上宽宏大量,真是没得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老子在朝堂上打瞌睡是他特许的,那帮家伙这才无话可说。”

郝昭怒道:“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贾仁禄道:“不开心的事不提了。曹丕窜身青徐,孙权偏安江左,大汉中兴指日可期,老子这官也算做到头了,找个机会老子就告老还乡。”拍了拍他的肩头,接着道:“老子很看好你们兄弟三个,老子退休之后,你们要好好干,将来出将入相,这才不枉老子当年举荐你们。”

郝昭心中伤感,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道:“军师所说,也不无道理。既然军师已有功成身退之念,末将也就不饶舌了,军师多多保重。”

贾仁禄点了点头,悄声道:“你也一样。你们兄弟三个其实我最担心德达,这小子性子急,有什么说什么,不会绕圈子。这样可不行,早晚要出事,你们两兄弟要时常劝劝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估计这小子也改不了。不过劝还是要是劝的,改不改那是他的事。”

郝昭点了点头,贾仁禄道:“伯济这小子精得跟猴似的,功名富贵自能求来,你小子做啥事都比别人慢半拍,功劳不好赚。这名节值多少钱一斤,能当饭吃?记住了,曹仁这小子就是你捉住的,一会老子就让人给你记上,你要是硬想把这功劳往老子身上推,老子就给你来个打死不认,谅你也说不过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