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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绕过屏风,缓缓拉开门。月华水洒于院中,桂花树下有案席。立于阶上,闻着阵阵若有还无的香气,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

“小郎君,要练字么?”

身后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刘浓微一侧身,见绿萝头发蓬乱,神态羞窘,脚上绣鞋未穿好,尚露脚后跟一截雪色罗袜。

“小郎君?”

绿萝顺着小郎君的目光一溜,唰的一下脸红尽,两只手在腰间绞来绞去,想弯身将鞋穿好,可又怕这样极是失礼。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却幽幽地:碎湖说过要端庄知礼……

刘浓笑道:“歇着吧,晚些我若练字,会叫你!”

“哦!”

绿萝疾疾的窜至角落,先将鞋穿好,回首一眼看见铜镜中的自己,“呀!”的叫了一声,急急的跪坐于镜前梳头,心道:丑样都让小郎君瞧见了!

莫怪她,自从碎湖做得庄中大管事,制定了各项内事规矩礼仪。谁人不晓,何人不遵!她的心思明净如雪,奈何小郎君仿若未开窍一般呀。

想着想着,绿萝心里乱了。

而室外,月袍郎君度步行至树下苇席,将将撩袍落座,院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而后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自月洞口迈进。

“哈哈……”

桥然挥着大袖,边走边笑:“茂荫,如何?我说瞻箦定然正在赏月,汝竟不信。瞻箦,今夜咱们对月长谈!”

祖盛犹自睡意朦胧,嘴里嘟嚷道:“瞻箦,非常人也,岂能与之相比!”心里则在腹诽:唉,你个桥玉鞠,我睡得正浓,偏要拉我起来侍月歌咏……

当下,三人落座。桥然命人呈上各色吃食点心,刘浓叫来福摆上一坛竹叶青。一番推杯换盏后,三位少年郎君眼花耳热,意气素霓生。

祖盛饮得最多,酒意将疲累尽数逐走,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歪歪斜斜地指着钩月,大声咏道:“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