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窈携扶着刘氏迈出室,小女郎一身鹅黄大裘,梳着堕马髻,两翼各插一柄流苏金步摇,点过绛露的两把小梳子轻轻一眨,横剪秋色纵栽风;明眸皓洁若夜空,中藏点点星光,不辉亦透;一对小巧金丝履,寸步不多、半分不少。
若是细闻,隐约间,似有金铃轻扬。
刘氏晕乎乎的,时不时瞅一眼身侧的华贵小女郎,直若梦中。每当刘氏悄悄看来,陆舒窈便侧抬着首,微微笑对。
走在华亭刘氏明洁的楠木廊上,小女郎一点也不陌生,这便是他的庄园,亦是她的庄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宜室宜家,而今,她终于来到这里,这梦中出现过无数回的华亭刘氏……
一切,与梦中一样。
我的郎君,舒窈来了,你可欢喜?
渐行渐近,她看见,她的郎君踏着雪飞奔而来。
小女郎提着裙摆,踩落一地清脆的铃声,迎向心爱的郎君,即将靠近时,她停了下来,抓着裙摆,嫣然笑问:“我的郎君,从何而来?”
千般焦虑,万种柔情,因一句我的郎君从何而来,化作绕指绵絮。刘浓长长喘出一口气,上前三步,捉住她颤抖的手,轻声道:“可有吓着?”
“嗯,舒窈怕着呢,怕我的郎君丢下舒窈……”陆舒窈仰着螓首,点着头。
这一刻,极尽婉柔。
刘浓喉咙一阵阵发干,忍住极想吻她的念头,紧紧握着小女郎小巧而冰凉的手,走向娘亲,笑道:“娘亲,这是舒窈。”
小女郎大方且温地唤道:“娘亲。”
“真,真的……”看着儿子的笑脸,刘氏总算从似梦非梦的境地脱身而出,眼里含着泪,拉着小女郎的手,再也不肯放。
“婢子碎湖,见过少主母。”
“婢子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