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柳眸子将众人神态一眼落尽,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乱,尚有些恼,且带着莫名的羞,语音清冷:“哦,你既欲往,那便往吧。”又对夜拂道:“汝之心意,我亦尽知。年底他将迎娶陆氏,必归江南,且待归时,便遂你之意吧。”言罢,葱嫩雪藕般的玉指轻缠互绞。
“小娘子!”夜拂匍匐于地,眼角泪花溢溢,瞥了瞥小娘子的神色,壮着胆子,轻声道:“小娘子尚,尚未有定,婢子岂敢居前。主母之心,小娘子应知,小娘子……”
“嗯?!”
杨少柳顿时恼了,烟眉一拔,身子挺得笔直,雪玉般的脖子染了一层红晕,喝道:“放肆!”
“小娘子,勿怒……”
三婢蓦然伏地,噤若寒蝉。
“小娘子,刘訚请辞。”事关杨少柳与小郎君,刘訚不敢窃闻,躬身欲退。
“小娘子……”
这时,革绯慢慢抬起头来,柔声道:“小娘子,方才婢子言犹未尽,原本婢子当去,但建康商事兴拓在暨,诸事纷扰之下,实难却身。依革绯之见,莫若嫣醉前往。”言罢,双手按地,以额抵背。
刘訚躬退的身子一滞。
杨少柳冷声道:“便是汝往,勿需再言!”
“小娘子……”
“莫非,我之所言,已作不得真?”杨少柳羞怒。
“婢子不敢。”
“小娘子,切莫动怒伤身……”
诸婢尽皆伏首,她们皆知,小娘子怒了,但小娘子已然二十有二了,不可再行耽搁了,刘氏与杨氏早该融于一体。即便刘訚也是扑嗵一声,沉沉跪地,汗出如浆。而这时,李越也无声踏进室来,跪伏于地,不作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