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斗在一处,又是刀来剑往。他两人一个得了长生老人的修为传承,一个被周其成额诡异内功加身,俱是地仙境界,又是有着无穷手段,一时斗在一处,难解难分。
徐方旭的长生剑法已然大成,又是从长生老人遗留之中,寻获了陈风崇的不死玄功秘法,仗着地仙境界,一时炼成,已然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真正不死之身;孙向景则是炼化了长生老人的一应真气,手中又是神器宝刀,虽是招式上有所欠缺,却也能以力破巧,一时与徐方旭斗了个旗鼓相当。
盏茶功夫过去,两人却是不曾分出胜负,俱是心中有些焦急,一时都是运了内劲真气在手中兵刃之上,狠狠击在一处。祖师佩剑和巫月神刀一时相击,俱是发出了一声脆响,又是双双悲鸣。随着两人手上力道越来越大,徐方旭手中的祖师佩剑首先承受不住,比不得巫月乃是神器底子,一时寸寸断裂,落在地上,数百年的时光终于走到了一个尽头,就此被毁去。
孙向景手中的巫月神刀也是脆响不断,虽然不曾断开,却也裂出了无数冰裂纹路,一时粉末纷飞,已然是受了重创。
巫月的粉末一飞散,徐方旭脸上顿时神情大变,却是明明中午才服过药丸,这下却是药瘾发作,原是体内药毒被巫月的粉末勾动,一时发作,叫他难以坚持。数年服药下来,徐方旭已然被这药物完全控制住了,一旦药瘾发作,那真是无论如何也要服上一丸,万难忍受片刻的。
眼看着徐方旭掏出了身上的药瓶,孙向景虽是不知这药,却也猜出了几分,当即一指弹出,以气劲将那药瓶连着里面的药丸一齐打成了粉末,又是运转真气,隔空摄物,将一应地碎瓷和药粉吸入手中,紧紧握住。
徐方旭一时被药瘾折磨得跪地打滚,又是嘶吼,又是抓挠,口涎混着泪水落下,痛苦万分,全热不似先前那般谦谦公子样子,倒像是一个泥淖之中的乞丐,一时叫孙向景看着万分心疼,又是百般感觉涌上心头。
“师弟,杀了我罢!杀了我罢!”徐方旭一时痛呼,朝着孙向景不住祈求,眼神之中却是逐渐露出了清明神色,却是药毒一时缓缓被压制,又是纠缠中的“自我”有所苏醒。
孙向景一早就知道徐方旭炼成了不死玄功,也是早就有了对付他的法子。只是现在看见师兄这般样子,一时又是下不去手,只觉得万般为难,又是不由得哭出声来。
徐方旭一见孙向景落泪,竟是一时克制了些许,不似先前那般遍地打滚,又是喊道:“师弟!快杀了我!药瘾一过去,他又要出来了!快!”
孙向景知道徐方旭所说的“他”,便是他意识中原不属于他的一部分。眼看着徐方旭这般样子,孙向景一时跪倒在地,爬行几步,将徐方旭抱进自己怀中,任由着他的涕泪抹上了自己的衣襟,口中说道:“师兄,我这就救你!”
说完,孙向景一时泣不成声,却是举起了右手,用掌中一枚银针,运足了真气,狠狠朝着徐方旭的脖颈之上,当娘冈仁波齐山下,小沙弥用指甲刺出的伤口,徐方旭身上唯一的罩门刺去。
世间一切,有因有果,万难强求。
徐方旭一声痛呼,周身气劲一时四散。玄功被破,反噬自身,他一时间只觉得脖颈以下麻木一片,慢慢失去了知觉;眼前诸多景象灰灰蒙蒙,缓缓笼入黑雾之中。
孙向虽是景泪眼朦胧,却依旧认准了位置。他这一刺之下,洞穿了徐方旭脑中诸多血脉要害,令其生机断绝,又不致受太多折磨痛苦。
孙向景仍抱了徐方旭在怀中,令他的头颅紧贴自己的胸膛。徐方旭此刻命在旦夕,只靠内力强撑,脸上却是一片轻松,似得了大解脱,大自在。他浑身上下的精气神意都从伤口涌出,返生邪术和曼陀罗草的毒性失了气血支撑,也不再作祟。
孙向景死死抱着徐方旭,感觉他的生命正一点一滴从自己手中消逝,一时心如刀绞,再不能感受周遭一丝一毫。只见他面无表情,五官七窍之中都有血液渗出,一张俊俏脸庞变作修罗一般,哀痛恐怖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