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世道锦衣府也不甚安定,周围还有东厂、西厂以及三法司的人环伺,虎视眈眈地盯着,对于言语行为都要小心在意,但是陈可儿心直口快,说起话来从不遮遮掩掩,这件事又撞到了她的气头上才口无遮拦地说出来。
“伴君如伴虎,我想你肯定明白这个道理!事事小心,谨慎是没错的!”红绫轻笑地对陈可儿说道,又将一块白面馒头递了上去。
荀千机见此等情形便起身答礼道:“小老儿先告辞……”
“等等!公事还未商议定,你怎么先跑了!”慕容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地说道,“红绫!也给荀先生盛一碗,好让他尝尝你的手艺!”
红绫莞尔一笑便端着一碗米粥递在了荀千机的面前,荀千机笑呵呵地说道:“香,香!有劳夫人了!”
慕容嚼着白面馒头逐渐陷入了深思,双目直直地盯在一旁便说道:“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宁康公主刚刚离开不久,应该还没有离开京城,马上令南北镇抚司仔细一些,紧守城门,严查出城的人!”
“如今已有半日,恐怕宁康公主早就离开了京城!”荀千机说道。
“不……”慕容笃定地摇着头,“公主刚离开皇宫,完全不熟路!何况她几日未曾进食,一定会先解决饱暖!必然会耽搁一阵子!”
荀千机觉得慕容言之有理,便点头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不老老实实地在皇宫里待着,偏偏要逃走,还要挨饿受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故意找罪受!不识好歹!”陈可儿在一旁暗自嘀咕道。
“哈哈哈……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据我所知,这个宁康公主不日就要远嫁完婚,而且她对于这一门婚事极为反对,可是皇上执意如此,这才使得她不顾一切地逃出皇宫,我想一定是因为这个!”荀千机说道。
荀千机如此一说,反而引起了慕容的深思:他不知道朱见深背后下着如何的一盘大棋,他从未对自己透漏过一丝一毫,正如当初他决定清洗前朝老臣一般,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一次他总觉得宁康公主大婚的背后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谁又知道他会如何利用自己妹妹的大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毕竟他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也可以不顾,一场婚姻又能如何。
公主远嫁,驸马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只是略有听闻公主要嫁很远的地方,远在偏远西域。需要走宣化、穿河西走廊直奔大漠。
“果然是一个杀伐果断的铁腕皇帝!连自己的亲妹妹的终身大事也这般草率!”陈可儿低声言语着,慕容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苦笑:你还不知道他用自己亲生皇子的性命换取权力的把戏,那才是铁血手腕!
“当今关头还是先找到宁康公主要紧,其余的休要多言!”慕容说着将那一口馒头吞了下去,卡在喉咙半晌才慢慢地蠕动下去。
“快说!将这事情一并交代清楚!若有隐瞒,饶不了你!”忽然,殿门之外传来一阵狠厉的呼喝声,陈可儿登时便知道这是薛义的声音,他快步走出大殿,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就见麒麟殿外的广场之上,薛义正揪住一个五尺男人的衣领质问着什么,一只手里还攥着一把转轮镖。那人正是当铺里的大朝奉!身后还站着诸多当铺里的打手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