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府中绣娘给你做一顶小帷帽,皇父要什么颜色的呀?」召伯虎今日特别有耐
心。
「青色的,和阿父一样!」
「我也要,我也要。」召睢踮着脚叫着。
「好!」召伯虎呵呵笑着:「一人一顶,谁都不能少!」
「好了,好了,都下来吧!你们父亲才刚回来,气都没喘一口呢!都跟乳娘进去吧!」召己微笑着吩咐孩子们进去净面,准备吃饭。
「夫君此行可顺当?」召己一面斟茶,一面轻声问候道。
「嗯。」召伯虎应了一声,一眼瞥见桌上的竹算筹,摆放地颇有些零乱。毕竟数年夫妻,皱了眉头问道:「夫人有心事?」
召己素手微微一颤,讪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夫君,妾的确有事与夫君相商。」说完,一挥手,侍女们垂首退下,庭院中只剩夫妻两人。
「说吧,何事?」召伯虎打开热气腾腾的茶盅,轻轻吹动着尚在翻滚的茶叶。
召己也在一旁坐下,轻轻收拾着摆了一桌的算筹,一边轻声说道:「妾听闻,城中的世族大户已十室九空,都前往丰邑,以避王宫时疫。」
「所以呢?」召伯虎一挑眉问道。
召己一咬牙,直言道:「妾知夫君身负王都安危于一身,自是不能避祸出逃的。夫妻一体,生死与共,妾自当与夫君共进退。可是,妾只担心孩子们------睢儿,小妹,皇父,他们都还太小,妾担心不能护他们周全,以至于夜不成寐------」
看着妻子眼中已是泪光闪动,召伯虎也不能不动容了,他放下茶盅,伸出手来抚着妻子的背,轻声道:「我也是为人父的,爱子之心与夫人相同。可是,若是我将孩子们如周祭二公一般送到丰邑去了,镐京百姓们会怎么想?还有,大王怎么办?天子舍太庙别院,毅然入住疫病蔓延的王城,以稳定人心。我召氏岂能只为自家着想,弃君王与社稷不顾?还望夫人细思之!」
召己在丈夫怀中抽泣了一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毅然答曰:「夫君一肩担当天下,我做妻子的无法与你分担国事,只有将家中事务料理好,不让夫君为家事分心。移居丰邑之事,自此决不再提!只是------」
她嗫嚅着嘴唇,低声语道:「只是皇父------他可是王后姑姑拼死生下的嫡幼子,妾怕若真的疫病蔓出王宫------」她不敢再往下说了。
「此事,夫人不必忧心,我会吩咐密叔去办的------」召伯虎压低声音说了一通话,召己不住点头,末了言道:「夫君放心,此事府中秘而不宣,决不会走漏半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