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者榻前站着他的弟子,知道墨神医不喜欢嘈杂,在强忍着不哭出声的同时还在偷偷落泪。
“你们不要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样子!”墨茴看了一眼那些个翠微山的弟子,没好气道:“但凡老夫出手,阎王也是不敢收的。”
“那是人家师父……”沈玉凝小声提醒:“不是考妣。”
“都差不多!”墨茴又接了三金递过来的帕子擦手,将童掌门足下最后几根金针除去:“最迟明日,他自会醒来。”
徒弟们听闻果然精神大振,一个个拱手作揖迫不及待的要谢墨神医。
“早知出门的时候把哑药带上,不过,用针应该也可以。”墨茴端详着自己手上散发着冷光的金针,众弟子咽了口唾沫,又同时退后一步。
三金笑着帮师父收起金针:“师父说笑呢,师父从来只会治病救人,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我师父害过人了。”
“就你话多!”
沈玉凝也笑道:“三金说错了吗?墨阁自有古
训,凡承阁主之位当济怀天下,不杀戮,不贪妄,不为凶,不生恶,无情欲,断执拗。”
“你话怎么比他还多?”
墨茴白她一眼起身要走,其中一个翠微山弟子连忙说道:“墨神医,可要开个药方?”
“你要喝药?”墨茴纳罕,将人打量了一遍:“体虚积劳,肾亏溺汗,寻常大夫就能看,你来找老夫?”
那弟子涨了个大红脸:“不不,弟子是想让神医给师父开个方子,也好叫我们伺候师父汤药。”
“他连嘴都张不开,哪用什么汤药,莫要把人呛死!”
言罢便转身离开,沈玉凝赶紧跟上。
出去后又回头望了望那问药的翠微山弟子:“白禹,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白禹道:“确实见过,在无垢山庄,翠微山马枫!”
“原来是他!”沈玉凝惊了:“鸣金台踩踏事件!”
墨茴不解:“什么踩踏?”
沈玉凝便绘声绘色的将那日鸣金台上他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事儿说了,墨茴也不禁放声大笑,扶着独峰阁的栏杆几次直不起腰。
白禹也跟着笑道:“没想到他的伤这么快就养好了,当初传说他与自家师母有染,若得不到《先帝遗册就会被逐出师门,现在看来,不仅没有被逐出师门,竟还能跟随童掌门左右,看来这师徒二人已经重归于好了。”
“哈哈哈!”墨茴愈发笑的形象不顾:“那童同通都六十多了,他,他一个青年才俊竟会喜欢老太婆?”
白禹又压低声音道:“神医有所不知,童掌门的续弦才三十出头,听闻在这马枫之前已经与七八个弟子好过了。”
“哈哈哈哈!”墨茴此时笑的更加直不起腰了,还得三金搀着他才行。
“我,我真不是故意要笑他一个重伤之人,除非,除非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沈玉凝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反问墨茴道:“您叫童掌门还挺亲切啊,童童?”
“我跟你说,他的名字就叫童同通,方才,方才我还是听莫提云说的!”
说完,自己又笑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