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将军孟朝暮的儿子,放眼京城,贵胄无两,平日里如何的风光无限,求人时就如何的卑微***。
“你……你为何不救?
”她眨眨眼皮,方意识到眼睑酸涩:“还是说,人,已经没的救了?连你也没办法?”
“有人不让我救,墨阁虽不让我杀人,但救与不救,却是我的自由。”
“谁不让你救?”
“这世间,能说动我的,没几个人。”
他似乎不想多说,沈玉凝便也不再逼问,想起孟棠在厅中所言,他对墨茴心有怨怼也十分正常。
“再后来,他得了那浑身疼的隐疾,孟朝暮来找我去救他,我虽对这疑难杂症感兴趣,但更多却是对他心怀愧疚。不曾想,他却不让我救,宁愿一人疼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宁愿生不如死,也还是不让我救,与其说他固执,倒不如说他偏执。”
“他就是这种人……”沈盟主心杂陈:“他的妻,是他的软肋,若当初他的妻子没有死,他兴许也不会建衔月宗,也不会入江湖吧?”
“人从出生开始,这一生已经画好了既定的轨迹,该怎么走,不是你能决定的。就算是你哥,是我,是纪飞玄,我们敢向天讨价还价。其实走的还是既定的线路。天始终是天,是天让你生,让你死,是天想让你架海擎空那你就是人中之龙;天让你堕坑落堑,你就只能做别人脚下是泥尘。天让你走上这个江湖,纵是你哥哥还活着,你也会踏足此处。”
沈玉凝明白,却又好像没全明白:“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没错。”墨茴又笑了起来,他笑的样子十分好看,银发之下,深眸弯弯,带着几分柔和之态:“人活一世已如此艰辛,若不好好说服自己,每日还哪有勇气醒来。”
他在强迫自己去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就好像他会成为墨阁的阁主,会结识沈玉龙,会救人无数,却只能看他无妄而死一样,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是天,是命,一切都是早就画好的轨迹。
辞别墨茴,沈玉凝带着白禹和石容去找纪辛元会和。
耽误了这几日他们得加快脚程才能赶在七月上旬到达凤归城,届时,武林盟各派齐聚,再一起讨伐魔宫!
少阳派的山门前,除了纪辛元带着十位少阳弟子等在那里,竟然还有一拨人。
沈玉凝脚步一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一拨人中,为首的是衔月宗主孟临宵,吟风颂月秦刚烈,还有小包子,一个不少。
“龙龙!”
“啊?”
莫提云唤她,她快步行至少阳派的队伍前:“婶婶可有什么嘱咐?”
“你来。”
莫提云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她的胳膊将人拉远了一点,也不知要说什么话还要避开自己的儿子。
待确定旁人听不见了,她才小声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又怕你觉得我在挑拨离间。”
“婶婶与我何必如此见外?有话直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