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底深处的那抹警意。
那道琴声,身后的这株孤树,还有这个笼罩着山道的虚境,让她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
自童时修道、血脉觉醒以后,这是她隐隐感知到的最大危险。
她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不知道山道的那头是谁在等着自己,不知道对手耗费如此大的心神,设置这个虚境把自己与周园隔绝开来,究竟有何用意。
但她知道,自己应该把这片虚境破开。
这没有什么道理,不需要道理,既然对方设局困住自己,自己当然要破局,对方的虚境,自己当然要毁掉。
她把手指伸到唇边,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发现没有咬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她再次用力咬下,细眉微拧,现出痛意。
她看着指尖渗出的那抹血珠,蹙眉不喜。
她不喜欢痛,更不喜欢伤害自己。
她把手伸向山道边的深渊上方。
那滴殷红的血珠,脱离她的指腹,向崖壁间那些如烟似缕的云雾里落下。
随着坠落,那滴血珠的颜色发生着变化,越来越红,越来越艳,越来越明亮,直至最后,变成了金色。
就像是一滴融化的金子,里面蕴藏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山道四周的温度急剧升高,石板上刚刚覆上的那层浅浅的霜骤然汽化,那株孤树变得更加萎顿。
崖壁石缝里极艰难才生出来的数棵野草,瞬间燃烧成灰。
如金子般的血珠,落到了云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