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欢阿阳,那便光明正大的与百里肆争抢,不要私底下去恶心百里肆,还牵连着无辜的人,我不是你们两人争抢阿阳的武器。”
“况且你这样对我,真是使我心寒。”
我觉着妫燎在亲手杀死自己的妹妹小绿时,便将那个曾经至情至性的自己也杀死了。
我有时候埋怨着自己,若是能早回来一步就好了。
若是我早回来了,小绿不会死了,净慧师父也不会死了,就连小雀也不会死了。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小白,又哪里能顾及到这些人。
其实百里肆觉着我,不适合为国之君并不是无道理的,我所顾及的私情太多了,必定无法做到大爱无疆。
可妫燎就不同了,他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去爱任何人。甚至可以将爱作为武器,去图谋,去权衡。
“你若不嫁我,难不成是要嫁给百里肆那厮吗?”妫燎见我躲他远了,并没有再次走上来。
我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昨日朝立议事,昶伯提及了你的婚事,众人皆指我与信北君二人为公主夫婿的最优人选。”妫燎的话使我瞠目结舌。
我不知昶伯提此事到底有何用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百里肆与妫燎不再参与政事。
可若两人不再参与政事的话,却也对昶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不是吗?
我左思右想却怎样都想不通透,索性开口问道:“父亲是如何说的?”
“国君说,要看你的意思。”妫燎的话,让我暂缓了一口气。
毕竟父亲若是这样说了,那此事便有商量的余地。
“你放心,百里肆不会娶我,你也不会娶我,你们永远是我的左膀右臂,是陈国不可或缺的力量,你若愿意,便留在陈国的朝堂,我此生都感激你,你若不愿意,亦可不必再曲意逢迎,回到潼水去,继承你父亲的位置,做一个闲散富足之人。”
“若你选择留下,便不要再事事都同百里肆卯劲儿,毕竟我要的是你们为陈国捐躯,而不是献身。”
我希望我说的话,妫燎可以听的懂,莫要因为与百里肆的争抢而因小失大,也莫要辜负我对他的信任。
我转身回到屋内,回手便将禅房的门闩了起来。待妫燎想要回屋子的时候,却发现怎样都进不来了。
“院子的南边儿有个柴房,我与芊芊之前在那儿做了饭,想必还有一丝余热,老师今日便委屈一夜在柴房歇息吧,毕竟,这男女还是有别的好。”我朝向门口的黑影开口说道。
他立定于门旁片刻,而后转身才走远了。
翌日一早,我与芊芊二人醒来时,却发现重华寺早已不见妫燎的踪影了。
我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下的山,他也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芊芊并不知道昨夜我与妫燎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仍旧认为妫燎是个知礼的君子。
我没有反驳芊芊赞美妫燎的话,相反还随着她的赞许附和了几声。我想既然许了妫燎既为少师,自然也要为他留有一个少师该有的口碑。
我与芊芊两人将昨夜还剩留一些的粟稷糊糊添了些水,又热热吃了,待天气晴好了一些,才下了山。
回到陈宫的时候,已是过午,因为担心娘亲的身体,所以我与芊芊两人并没有回长信宫去,而是直接去了景寿宫。
我俩才到了景寿宫的门口便见到太医励匆匆忙忙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医励看见了我,连忙上前于我拜礼。我注意到他的衣袂上面站沾着的血痕,又深觉他看我的眼神,似是带着躲闪。
我定了定心神,莞尔一笑道:“真是劳烦太医励日日来景寿宫为娘亲诊病,也不知娘亲的病,到底怎样才能痊愈。”
太医励抬起眼睛看了看我,又俯身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公主莫要伤神,凤姬夫人自是吉人天相,定能躲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