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我怕是逃不出去了,但是你可以,若我最后沦为他们的祭灵,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用这千年的修为,为个老不死的守墓,还不如送与你。”
失去真元的涂山婜,即会失去所有灵力,显露出九尾真身,若想要逃出这铁笼,怕是会比现在更要艰难。
“你心中过意不去,想要报答我,便帮我救回妲姐姐,代我与她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没能站在她的身旁,帮她对抗这世上的不公。”
我缓缓闭上眼,感受到胸口那处伤,正在逐渐愈合,而后开始发热,滚烫,蔓延至全身。
像是沉浸在热泉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热泉变成了烈火,炙烤着我的身体,炽热滚烫。
浑身燥热不堪的我,便在这迷迷糊糊之中,褪去身上所有的遮挡。
恢复知觉后的我,转醒时才发现,我确实脱下了身上所有的衣物。
我坐起身,观望四周,莫名觉着身处之所,有些眼熟。
摸索着站起身,悄然地扯下珩上的衣裳,穿戴妥当后,自屏风后探出了头。
怪不得这屋内瞧着眼熟,原是素素在章华台所居的小院。
素素并没有在此,我见堂内的炉上煮着水,便添满一碗饮下。
跪坐在案前,望着门外的落雪,忽就想起豢蝶室所发生的事情来。我摸了摸胸口,发现心口的血窟窿不见了,即便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回想晕过去之前,似是姨婆祖为了救我,将她的真元给了我。
我立即起身,奔去豢蝶室。
我尝试用姨婆祖教我的方法,将灵从自体引出,穿过铁栏往笼内走去。
一边于笼内搜寻涂山婜的身影,一边用心念感知着她所处的方向。
不刻,我行至那日她栖身的石桥旁,但见落水瀑布边上,站着一个估摸七八岁上下,长着狐耳的小姑娘。
我心中惊慌,莫不是姨婆祖为了救我而亡,那楚王老儿又趁此抓来一个小的涂山族殉祭不成?
那小姑娘察觉了我,猛然间回头,一双幽蓝锃亮的双眸,像极了涂山婜。
“绥绥,是你吗?”小姑娘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行至她身旁,见她却在盲目地四处张望,她看不到我的灵体,我便以心念传递心中所想。
“你是涂山婜吗?”
小姑娘感应到我的心念,猛然回头,朝着我雀跃地点头。
那夜,涂山婜虽然将真元注入于我体内,可过程之中,我挣扎过度剧烈,导致真元只注入一半,便断开了。
另一半的真元,留在了涂山婜体内。
这也使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灵修,显现涂山族的真身,而是以幼时半人半狐的状态留存了下来。
现在的涂山婜,相当于失去了一半的灵力,只能感受到我的心念,看不见我剥离躯壳后的灵。
她盘坐在石墩上,知道是我来了,便放松下来,露出了身后的九尾。
我抓着她的九尾玩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想念我的那匹叫初一的黑骝来,我记着它皮毛黑亮,尾巴亦是无比垂顺。
“我竟没想到你能好的这般快,不出三天痊愈,便是灵魂脱壳,也不受丝毫影响。”涂山婜夸耀道。
“那不还是多亏姨婆祖的真元无敌,我才能脱险。”若是没有涂山婜,我怕是已然身赴黄泉。
“对了,事发的第二天,你那小相好来豢蝶室寻你,我将那夜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后,他便怒冲冲地离开,不知所去了。”涂山婜荡着双腿,如同无忧少年。
她嘴里的小相好,应当是络先生。
我有些惋惜,若不是那夜玄丹来寻仇,我怕早随着络先生远走高飞了。
“你若想走,现在也不迟啊?”感受到我的惋惜,涂山婜安慰着我。
我长叹一口气,心想,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况且现在,我想救涂山婜逃离东楚。
“你莫不是想要利用素素对你的善意,偷她的钥匙不成?”涂山婜聪慧,却从不将这样的天资用在坏处。
我点了点头,心想有何不可?
“我瞧的出,那姑娘对你的用心乃是真情实意,若只因为我,误了你们,倒还不如不救。”涂山婜非人,却比这世上的人更懂世间情义。
怪不得涂山妲会爱上帝辛,怪不得娘亲会非父亲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