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除了长明,这玩意儿熏香倒也不赖。”
姬绪风瘫坐在软塌上,随意地拿起几案上的果子吃起来。
妫翼眼中映照幽蓝的火焰,脚步不能自主,欲踏过水面向黑岩炉鼎而去。
此时,晋国公步入昆仑殿,打断了妫翼,她即刻收回脚,退至姬绪风身旁。
不知是不是因为丹药服食过多,晋国公体内积毒过剩,他模样老态龙钟,不似妫翼曾见过其他同龄花甲老人那般精神矍铄,便是点墨镇上,长年劳累的惊老翁,看着都比他健康许多。
姬绪风一反方才的懒散,躬亲孝悌地向晋国公作揖问安。
妫翼耐性早已所剩无几,摩拳擦掌地缓缓向晋国公身后挪去。
姬绪风察觉到了妫翼的异动,不禁心中有些后怕,想必公子府中,妫翼要求他将她引荐于晋国公,恐怕并非献剑这般简单。
姬绪风忽而扯住妫翼,道:“这便是儿臣要引荐于父君的方士,他可幻化一柄神剑。”
晋国公曾在安阳见过妫翼,他虽老眼昏花,却也觉着面前这位方士颇为面熟。
妫翼弓着身子低下头,尽量不叫他看见自己的脸,她举手过头顶,召唤出赤垢剑于掌中。
晋国公的注意终是被那赤垢剑吸引去了,他不禁惊叹道:“这东西若是与药引一同炼化,不知会不会使孤返老还童。”
妫翼甚是觉着晋国老儿大概是有什么大病,不管见到何物,都想着先炼化来服用,若不能炼化,再想做他用。
她趁着晋国老儿上前抚摸赤垢剑身时,抬起另一只手朝他脖颈上重击。
晋国公两眼一翻,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她拔出赤垢剑,割开了晋国老儿手腕上的脉门,黑红的鲜血顺着手掌,涓涓流出。
姬绪风吓傻了,连忙跪在晋国公身旁,用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质问着妫翼道:“陈侯可没与我说,入宫是来刺杀父君的!”
“傻子,孤若与你说了实情,你怎会带孤入宫?”妫翼将赤垢剑抵着姬绪风下颚,示意他松开晋国公的伤口。
“宫内外的一干宫奴和侍卫,皆是见到我与你一同入宫,陈侯若想做弑君者,我自是拦不得,可我绝不做那弑父杀君的恶徒。”姬绪风大声地嘶吼道。
他意欲引来殿门前守卫,可即便嗓子喊哑了,也并没有守卫闯进来救驾。
“你看不见因你父君痴迷丹道而死去的白骨露野,也该看到牧朝都城外的哀鸿满地,他若长生,才是这世上最大的劫难。”妫翼说罢,挥剑向晋国公胸口刺去。
“慢着,先慢着。”随着殿内高处一男子声音传来,一柄匕首飞来重击赤垢剑身,意图阻止妫翼砍杀晋国公。
妫翼收间击飞匕首,迅速回刺飞身而来的男子。
男子转动手中长剑,挡下她这一刺,反身接下被击飞的匕首,收入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