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下来后,她也曾想,楚王若是知道她是刺客,怎会轻易地放她回到绣衣阁,继续做暗人?除非楚王是觉着刺客另有其人,才会放她回到绣衣阁。
没过多长时间,白尧出现在她面前,果不其然地逼问她刺客究竟是谁,敢让她冒着生命去保护。
无论白尧怎样质问,木丝言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是自己想为木家报仇,所以才在祭祀青帝的路上下手刺杀。
“那刺客手持的明明是短剑,而非长剑,你若要撒谎也要说个能圆得上的。”白尧目光如炬,像是想从木丝言脸上盯出个窟窿。
“即便是短剑,我也使得得心应手,杀他绰绰有余。”木丝言迎着白尧的眸子,丝毫不愿妥协。
“既然如此,那你刺杀楚王时用的短剑去哪了?”白尧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木丝言问道。
“自然是丢了,你瞧哪个刺客暗杀后,还会拿着兵器四处招摇的?”木丝言回道。
“你既然不愿四处招摇,为何后面却吹响了暗人的鸣笛,暴露了自己的踪迹,引得所有的侍卫都去追你。”
“若是按照更周密的计划,倒不如你再次换回暗人的衣服,隐藏在同伴之中,便能得过且过了。”
白尧的话使木丝言身体紧绷,如若不是担忧小三哥深陷险境没有武器防身,当时她真应当拿走小三哥随身的佩剑。
“你如此招摇着引去所有的侍卫去围剿你,可见你同那位刺客的关系匪浅,才会用命来保护他。”白尧握着她的肩膀直视着她。
“或许,这个刺客是木家的余孽。”
说到木家的余孽之时,木丝言尽量使自己镇定,可嘴角细微的动作却被白尧收入眼中。
白尧诡谲地笑了起来,递给木丝言一扇面具,并命她穿好衣衫。
他带着她御马而行,连夜离开了巴陵山,赶回了楚宫的典狱。
仍旧是那间狱房,木丝言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在狱房一角的草堆之中,看到了遍体鳞伤的木心。
木丝言心里咯噔一下,她俯身上前,轻轻地唤道:“小姑姑,小姑姑。”
木心听到声响,嘴里发出‘呜…呜…’地声响,随后她睁开了双眸,看到了木丝言。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要拉住木丝言。
木丝言连忙蹲在她身旁,拉过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双手之中温热。
木心的手臂上都是鞭笞的伤痕,看着血肉横翻。
木丝言的眼泪刹那便落了下来,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
“现在你可知道为何,楚王肯放你出来了?”白尧的声音在空旷的狱房内回荡。
木丝言讶异地看着小姑姑,难不成是小姑姑在楚王面前替她顶了罪?
可小姑姑是如何知道她被当做刺客,关在典狱的事,可否是有人告诉了小姑姑?让小姑姑故意出头为她顶罪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木丝言心底冒出,她疑惑地看着小姑姑,手掌心忽地传来阵阵酥痒。
是小姑姑的手指正在她的掌心里写着字。
阿言,不要怕,一切有我。
小姑姑缓缓地朝木丝言眨了眨双眼,慈爱地笑了起来。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只因手上藏有刺杀楚王时的那柄短剑,便来主动认罪自己是刺客,是不是你们觉得楚王太过于好骗,才一个接着一个来跟前说着荒诞的谎话?”白尧走进了狱房,随手将一柄短剑扔到了地上。
木丝言惊了一个激灵,回头望去,却见地上躺着的正是小三哥那日所带的佩剑。
此时的木心,勉强地坐起了身,她艰难地仰起头,带着孤傲开口道:“王上是听了太多的谎话,以至于有人在他面前将了真话,他却不信了?”
“如若不是那个红衣妖妇挡在了他面前,我怎会失手?”小姑姑的话使木丝言一怔,她只听小三哥说有个女人挡在了楚王身前,所以他才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