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咳咳,无法呼…吸……咳咳!”
男人立即消失在了原地,他出去一把抓住看守警察的衣领,眼睛发红:
“医生!快去叫医生!这里有个犯人生病了生命非常危险。”
与他戾气四溢相反,那看守警察不耐烦地不负责任:“哎呦,医生都下班了,看什么病都得等明天早上。”
男人攥着他衣领的手笔青筋隐隐暴起:
“这个刑犯今天还不算成年,身为看守警官虐待未成年刑犯,知而不救,你知道这是多重的罪么!”
看守警察被他掐脖子掐得有点儿懵,缓了缓心神,意识到后果后还真有点儿怕,赶忙跑去叫了医生。
医生过去救人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
那个医生指挥着护士,将穿着罪犯服的女孩儿从牢房里抬了出来,放到一个明亮的屋子里一张干净的床上。
随后就让护士们都撤了,自己连病人的情况看都没看。
像摸到多么脏的细菌一般,第一时间跑去洗手台用肥皂洗手。
男人看了眼毫不作为的带着口罩医生,又看到脸色惨白如纸,昏迷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孩儿,
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医生正搓洗着手,突然感觉自己太阳穴上一片来自金属的冰凉。
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医生身体直接僵住了,缓缓将手臂举起来,耳边的声音冷到掉冰渣:
“救她,立刻。”
医生带着厚重的白色口罩将整个脸包裹得严严实实,他眼睛转了转,随后僵硬地点点头。
在枪口的指挥下转过身,向屏风后的病床缓缓走去。而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洁白干净的病床上空无一人。
连床单被弄皱的褶子都没有。
男人望着床,大脑也有一瞬的空白。
而就是此时,他突然感觉握着枪的手臂一麻,下一秒将枪丢了出去。
枪支精准无比地落在一只纤白精巧的手里。
女孩儿眼里有细碎的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不去碰枪这么危险的玩具。”
分明从未见过枪,可枪支在她手里却仿佛被把玩过千百遍一样。
在手上转了两圈后,用力一拉将子弹上了膛,枪口正对准男人的眉心正中央。
“游戏好玩么?苏佑寻先生。”
男人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僵直地站在了原地。
被这一声冷漠疏离的“苏佑寻先生”喊得心脏骤然一疼,不知该如何适从。
她怎么会知道是他……
顾允禾挑了下眉,漫不经心道:“很意外是不是?你到底有多小瞧我,才会以为我连哪个人是你都会分不清?”
男人低着头没有出声。
顾允禾迈着步子一步步走向他:“我会上当,自始至终都只是因为我想让你以为我上当了。”
她站到他面前,突然挥手将他遮脸的帽子重重掀了下去。
那张看上去单纯无害、敦厚老实、她看了十四年,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赫然显露在眼前。
苏佑寻没敢直视她的眼睛,弯腰将帽子从地上捡了起来。
轻轻拍去上面的灰,抿着唇夸奖:“卿卿……从小就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