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喉头哽咽艰涩,为了压住哭腔,导致嗓音压得异常沙哑。
说完这句话,立即慌乱掩饰地清了两下嗓子。
她的嗓音出卖了她无法控制的心软和情绪。
谢图南心尖一抖,闻声抬头望向顾允禾,正看到她没来得及擦去的泪痕。
她因为他哭了……
又是欣喜又是无措,他伸手去帮她擦眼泪:“我半路折返了。”
“……”
顾允禾没有躲,她紧咬着牙同自己的理智斗争,葡萄般漂亮的大眼珠浸泡在泪水里望着他。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谢图南手上还有血污,这一抹眼泪,白净净的小脸被糊得脏兮兮的。
他喉咙也艰涩起来,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红了眼眶:
“允禾,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你重要,无论是继承权,还是我的性命。”
他是真心的,真心想保护她,想赎罪,想爱她。
顾允禾同样挣扎痛苦着,握着匕首的手反复紧了又松,骨节泛白。
终于艰难地闭上眼睛,嘴里含着哭腔坚定地摇头:“已经没有机会了……”
谢图南手上动作蓦地一顿。
顾允禾:“自大傲慢的坏习惯我已经改掉了。”
她不会拿自己再同那些东西比了,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她认了。她说的决绝,好像硬生生把他从心里推出去,锁上门。
谢图南捧着她的脸,强压下心里的无措,摇头道:“自大傲慢的是我,没用无能也是我,允禾,你特别好,你才是最好”
一道冷光横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
只要他稍微动一下,锋利的刀刃就会割破他的喉管。
谢图南怔怔地望着她,顾允禾握着刀,晶莹滚烫的泪珠却不断出卖她的心软。
顾允禾一步步逼着他走,把他逼到了门口。
外面值班的保镖听到声响,看到这一幕,呆滞了三秒二话没说把谢图南又抓起来了。
谢图南没有放过顾允禾分毫表情,双眸紧紧望着她。
他不信她没有心软,不信她心里没有他。
女孩儿的肩头单薄如蝉翼,背对着他,沙哑嗓音里是无尽的孤单萧瑟:
“以往的事怪我鲁莽,我会让苏佑寻放你走,你也……不要再靠近我了……”
说完,比他更像怕自己反悔地关门落锁。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鬼卿去把脸上洗干净,躺床上舒舒服服地继续睡觉。
对,睡觉前也没忘了打个电话,让她的人送谢图南回去。
这叫拒绝吗?
当然不叫。
这叫欲擒故纵,比直接跟他走原谅他,暴击更强。
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有难言之隐,她这不还深爱着他呢么。
但是她身子太脏了呀,她自己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