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在他面前提及血祭?】玉折渊满口血腥,说完几句话后喉咙剧痛,暂时失声。见闻岳缄默,难过简直挂在了脸上,他瞬间想通前因后果,给洛羽传音。
不到一息,脑海中传来洛羽冷静的声音。
【师尊,你不是一直怀疑血祭无用了么?】洛羽道,【我想验证一下。】
面对玉折渊,洛羽不再遮掩,露出少年人青春期特有的声线,语气有些疑惑,仿佛在说,他一直在遵照师嘱,并未让闻岳出山,只是让他放了一点血,用来验证玉折渊的疑问,有什么不对么?
【……】玉折渊沉默片刻,道,【是的,没用了。所以往后不必多此一举。】
【好。】洛羽答应的爽快,【我看师尊你一直不好,这才想试试这个办法。】
玉折渊淡淡道:【你该知道,为师现在的身体,即便真的魔尊在,血祭也没用了。】
洛羽:【……】
洛羽强装镇定的声音一顿,咽下一口唾沫,声音有点发哑。
【知道了。】他顿了顿,道,【那您打算怎么‘好起来’?用狼虎之药吊着么?】
【嗯,】玉折渊道,【过几天吧,快了。】
只有洛羽明白那句“快了”代表什么。
洛羽:【……您真的会信守承诺么?】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玉折渊道。
他们师徒之间的秘密,闻岳永远不会知道。玉折渊结束传音,盯着闻岳落寞而沮丧的脸,心里一软,忽然想到什么。
“不必炼成丹药。”玉折渊轻声道,“其实这样就可以了。”
他伸手,清隽的手臂从云锦被中探出,擒住闻岳的左手,微微抬起来。
闻岳手腕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纱布纯白,此时却透着血,显然伤口并未痊愈。
“疼不疼?”玉折渊一边解开纱布,一边轻声问。
闻岳下意识摇头,却被这句话激得眼眶一酸,忍不住委屈,又极轻地点了点头。
阎罗刀也算一件神兵,他对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割出一道半指长、几毫深的伤口,其实是很疼的。
可是心脏却更难受,那是一种长久的窒息感。此刻他面对玉折渊,尤其在玉折渊问出这句话后,这种窒息感越来越浓,令他都快不能呼吸了。
“阿岳下次别那么傻了。”玉折渊凝视他的眼睛,“谢谢你。”
染血的纱布一层层地脱落,手腕深可见骨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还在微微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