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夺舍,不知怎么到了这里,害怕你发现我并非魔尊。”
“可我不能再骗你和骗自己。”闻岳眼眶通红,声音颤抖,“玉折渊, 你要杀了我么?”
“……”
玉折渊没有回答。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闻岳,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闻岳面色惨白,都快哭出来了,才垂下眼睫,轻声说:“……你走吧。”
闻岳浑身一震。
闻岳不知道玉折渊是何时离开的,只恍惚地觉得心里的负担轻了一些,痛苦却加倍反噬而来。
他呆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浑浑噩噩地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这间房间是原主的,举目四望,桌椅床凳、屏风香炉、衣柜里的长袍绶带,乾坤袋中的异宝法器……几乎所有东西都是魔尊的。
闻岳挑挑拣拣,只装了一些必要的、不值钱的生活用品,带上他自己画的符箓、无色阵中获取的前尘镜与骨剑,连阎罗刀都放在桌子上,不打算拿走。
这样孑然一身,来也空空,去也空空,不正是原本的他吗?
不能因为鸠占鹊巢,就真把自己当成碧竹峰的主人了。
玉折渊没有杀他,而是赶走他,已经是闻岳设想中最好的结局。
……
闻岳心如乱麻,思维极度混乱,因此压根没有注意到,玉折渊听到他说“魔尊可能已经不在了”时,反应是漠然乃至冷酷的。
他花了不到一刻钟收拾好行囊,发现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寥寥无几,只装了乾坤袋中的一角。
闻岳走之前,犹豫片刻,还是做了一件事。
这些天,他见玉折渊的身体在血祭的作用下渐渐有了起色,心里其实是很欣慰的。因此下意识觉得,玉折渊说他不要没用的东西,是两人吵架时的气话。
闻岳离开云雨阁时,脸色煞白,站都站不稳。
他尝试驾驭了一下骨剑,发现不知为何,骨剑上的怨气不见了,驾驭起来并不困难。
以后就用你了。
闻岳踏上剑,回头最后望了一眼云雾缭绕的云雨阁。
……果然没有见到玉折渊的一片影子。
闻岳刚踩着骨剑,摇摇晃晃飞上天,一道流火忽地从远方扫来。
赤焰刀上,司徒熠一身紫袍,一望见他就招手打招呼,笑得见牙不见眼:“师尊,你怎么换法器了?”
闻岳:“……想试试骨剑。”
“哦,听说这把剑比阎罗刀的威力还大!”司徒熠飞近了,才发觉闻岳不对劲。
“师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简直像是行将就木的病人!
闻岳扯出一个笑容:“没睡好。”
“哦,”司徒熠露出了然的神色,“仙君和师尊感情真好。”
闻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