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笔可就抵得上我们店里整年的营收了,咱们这么多人全家老小的嚼用都在这上面,您府上这么欠钱不还,那可是要断了咱们的生路啊!”
祝瑞鸿听到这儿已经大致听明白了,恨不把这人的嘴给捂上,大庭广众之下,以他的形象却是什么也能做。
祝瑞鸿只能黑着脸问:“祝子臻跟你们借了多少?”
这管家也是不办,祝子臻偷偷欠钱确实也让他生气,有人上门要债也该先把钱还上,把按下去,竟然还让这人闹出来,让这么多人看了他们府上的笑话!
过管家自己估计也做了这个主,多半还是胡氏下的命令。
真是无知妇人,鼠目寸光!净只会拖他的后腿!
祝瑞鸿心中生气,面上还勉强保持了风度,想着赶紧先给钱把压下去,在这百姓面前把形象扭转回来,后再找补,因此一副准备掏钱的态度。
要债的立刻答道:“祝少爷欠了我们两万两的赌债。”
“你说什么?!”祝瑞鸿面色一下子变了,“两万两的赌债?!”
他本来想着祝子臻就这么段时间也花不了太多,欠的钱五千两顶多了,哪知道对方张口就是两万两,而且还是赌债!
祝子臻竟然偷偷赌钱欠了这么多的债?!
祝瑞鸿一下子说不出立刻让人把钱给这人结清的话了,脑子里只剩下对祝子臻的汹涌怒气。
“草民可不敢对尚书大人撒谎,借据就在这儿,千真万确!”要债的看着祝瑞鸿,一副期待的模样,说:“祝少爷上回的七千两还可快了,这次两万两想必对尚书大人也值一提,您看……什么时候能给咱们填上账?店里的大大小小还都等着发例钱呢。”
要债的看似说的是正常的话,却都恰好往祝瑞鸿最生气的地方戳。知祝子臻已经还上了一回七千两的欠债,然后又欠了两万两,祝瑞鸿的心梗程度一下子翻了一倍止。
这、这个逆子!
饶是祝瑞鸿官场沉浮多年,这一下也被气呼吸不畅、气血翻涌,哪知道更让他生气的还在后面。
围观的百姓里知道是谁突然出声:“七千两对祝少爷真那么容易就还上了?我怎么听说这几天祝少爷去当铺当过东西?”
“你也听说了?我还听说就今天早上,这府里的尚书夫人还去了那当铺,胡搅蛮缠非要给契书上的利钱,就想把东西给赎回去呢。”
“这传这么快么?我听说这位夫人因为没赎成东西,当街扬言要让人把别人的当铺封了砸了,差点把那当铺掌柜当场逼死。”
“真的假的?这……这比欠了赌坊的钱不还要可恶多了吧?”
“我之前还觉尚书夫人怎么还要去当东西呢,以为这传闻是假的,现在看来……是不是为了当初钱来给那位二公子还赌债啊?”
“尚书府难道拿不出两万两来?”
“这回是两万两,可谁知道那二公子是不是只在这一家赌坊欠了钱……”
当着祝瑞鸿的面,这百姓就已经忍住议论了起来。祝瑞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听了这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圈,也已经拼凑出了的大概。
他顿时眼睛赤红,也没工夫去管要债的人了,瞪向一旁的管家,厉声问:“他们说的这是怎么回?!夫人今天去了当铺?”
管家也有错愕,胡氏这天出去的他也清楚,“奴、奴才也知道……”
“夫人现在人呢?!”祝瑞鸿一时间都没心思去维持他文质清矍的形象,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管家厉声质问。
管家吞吞吐吐:“夫人……夫人上午又昏迷了一回,身体适,现在正歇着……”
“怎么就又昏迷了?”祝瑞鸿闻言眉头紧皱,本来觉是不是胡氏找借口装病,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黑沉道:“她上午真去当铺了是不是?!赎东西没赎回来把自己气昏了?!”
管家一脸苦相:“奴才……奴才上午没跟夫人,清楚具体怎么回……”
虽然没到确切回答,祝瑞鸿觉自己的推测已经八|九离十了。就算胡氏没真正做这百姓口里说的那些,已经被传成了这样,那对他的影响跟真做了也没多大区别了!
她还有脸在惹出这种之后说昏迷了要歇着,祝瑞鸿现在觉自己都要眼前一黑,当场昏迷了!
祝瑞鸿虽然没昏,却是喉头涌上一阵甜意,差一点便要咯血。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把那口血吞了回去,冷冷地扔下一句“待本官弄清经过,该还的都会还,你们过几日再来”,就再也听不下去那些看热闹的人传出的一句句明显带着鄙夷的议论,立刻回了府。
尚书府的大门直接紧闭了起来。
“祝大人这么放话了,那些要债的也没办法,只能下回再来。过看热闹的百姓们都没立刻就走,又聚着说了好了一儿,还跟要债的人问了半天那位二少爷去赌钱的。”王向和最后说道。
祝子翎原本还以为只有祝子臻欠赌债的,本来只是有准备地等着听祝府的笑话,没想到后面居然听得一怔一怔的,这儿才把咬在嘴里半天的甲鱼爪子的骨头吐掉,眨了眨眼间问道:“胡月欣在当铺弄出什么了?”
王向和一笑,“这也是一桩趣,如今大家也都在传呢。”
祝子翎一脸好奇地望着他,王向和正要跟刚才一样把这也说上一遍,料容昭这时看祝子翎的碗空了,又叩了叩桌面,提醒他道:“汤还有。”
王向和:“……”
这……就算王妃胃口变大了,吃了这么也差不多了吧?
祝子翎倒是已经感觉开始习惯了,想着赶紧听胡氏的笑话,也跟容昭纠结就又盛了碗汤。过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祝子翎动作由地就顿了顿。
“这还剩下一碗汤,要王爷喝了吧?”祝子翎怔了一下,回过神说道。
虽然饭票都会自动投喂了,也能光自己吃,还是要表现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