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收件箱中那?一千多封未读邮件一样。
她手搭在浴缸里?,眼神怔怔的,失神到连水是什么时候放好的都没察觉。
等程烟恍然回神,她一半的衣服都被溢出来?的水打湿了,就连散落的长发都被浸湿了一半,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
——本来?还想着忍忍的,这下倒不洗不行了。
想到顾寒声临走前冷着脸三令五申的模样,她难得?有些迟疑,左思右想又仔细衡量之后?,还是洗头的念头占了上风。
毕竟头是真?的该洗。
程烟捂住活蹦乱跳的良心,抬起受伤的手仔细观察了一下。
厨房里?有一次性手套,戴上之后?再用绳子?系住手腕和指根处……大概、也许、可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程烟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可行。
——她是想洗头,但也不想加重伤口,惹人?担心。
至于惹谁担心,她才不知道。
垂下眼,把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盘起来?,程烟转身?去了厨房。翻出一只透明手套戴上,她在下一步遇到了瓶颈:
单手系绳子?,有难度。
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程烟迟疑着要不要干脆就这么去洗,门铃先响了。
丢开被摧.残到歪七扭八的一次性手套,她踱步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一望,就见才道别没多久的新邻居又站在了她门口,脚边还立着张崭新的折叠床。
这是要干嘛?
程烟满头雾水地打开门。顾寒声循声望过来?,目光先是在她包扎的手指上转了圈,又落在她盘起来?的湿润长发上。
踢了踢一旁的折叠床,他勾唇露出个懒散的笑,“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过来?帮你洗头,看?来?我来?对了。”
十分钟后?,程烟被顾tony先生摁在折叠床上躺好。
一条柔软的沙发毯盖在她身?上,上方续接的是一块干净的毛巾,将她有可能沾到水的脖子?和耳朵护住大半。
顾寒声折起衬衫袖口,拿着花洒试水温,见她双眼紧闭神色紧张,恶劣挑起嘴角,弯腰凑近故意吓她,“我喜欢热一点的水……烫的话你及时说。”
他像是刚抽烟后?又含了糖,温热的气息擦着耳梢鼻尖扫过去,留下一股浅浅的烟草气和清新的薄荷香气混合的气息。
程烟心底酣睡的小鹿骤然惊醒,撒欢似的开始怦怦撞墙。
她藏在袖子?底下的指尖扣住柔软的毯子?,细细密密的温水洒在发梢上,由下至上将发丝一点点打湿。
顾寒声有一双令人?非常赏心悦目的手。
手指修长干净,指骨也极为漂亮,像是在筋骨外覆了层薄薄的玉。此刻这双手正温柔地将泡沫均匀涂在头发上,而后?指尖一收,力度适中地在头发上轻挠按压。
无疑是一种享受。
程烟却整个人?都快僵了。
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手法,指尖顺着她脖颈往上揉。本来?舒缓疲劳的动作,却令她整个人?都绷起来?了。
程烟本来?放在身?侧的手慢慢移到胸口,清晰地感觉心脏跳得?欢快,且还有种越来?越快的趋势。
一层滚烫的温度,为她白皙的脸颊镀上层浅粉的色泽。
顾寒声垂眼望着她,嘴角又朝上挑了挑。
浴室天?花板投下的白炽灯光被朦胧的水汽一勾一缠,将整间?浴室浸出暧昧的气息。
身?处其中的两人?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一个脸红心跳的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