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贴合羊角佲与左风的成语,在此之前,轶十七心目中形容这二人的词是羊左之交,现在发现并不是这样。
他们的友谊不伟大,不悲壮,一个自私的人遇见一个悲惨的人,与其说互相依偎不如说共同逃避,怀着满腔怨恨不甘,懦弱的活下去。
轶十七也不知为何,自己竟生不起半点同情,羊角佲的故事说给任何一个人去听,一定会获去倾听者的同情,被“绑架”的少年、残酷的遭遇、绝望的人生,不论哪一点都足以博取关怀和怜惜。
可为什么就是同情不起来?
轶十七的脑海中浮现出羊角佲的形象,瘦高的个子,可爱的装束,还有惨白的脸,这样的一个花季少年,因为无知无畏,懵懂的去抗争却导致不可挽回的结果,太傻了,傻的无可救药。
“未经死亡却畏死而一蹶不振,荒唐可笑!”
轶十七扭头注视着厉千尘,说这话时,厉千尘没有任何表情,这不是嘲讽而是陈述,畏生而死,与惶恐着生,在厉千尘眼中都是一样,败给的不是生活、现实、别人,他们败的,是自己。
安霖佑忽然刹车,车停在路边,他回头看着这两个人,厉千尘那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姿态彻底激怒了他,他大声的说:“你以为自己是谁!”
厉千尘突然抬手掐住安霖佑的脖子,极其冷漠的说:“神,魔。凡人如蝼蚁,生、死,从来不由你们做主!”
厉千尘瞳孔逐渐猩红,强烈的窒息感包裹着安霖佑,却忘记反抗,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囚禁在一个狭小的纸盒里,似乎被压抑了许久,想撑破这个纸盒,脱离困束,仿佛出去后才能呼吸,才会自由自在。
厉千尘已经很久没有动用修罗意,这一刻,他在抽魂,他想把安霖佑的灵魂抽出!
“千尘!”轶十七抓住厉千尘的手腕,他不知厉千尘为何大动肝火,安霖佑只是一个普通人,阳魂离体等同于死亡。
厉千尘松手,安霖佑猛地吸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却让他感到无限的恐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悚,甚至不敢再看厉千尘,心脏疯狂跳动。
厉千尘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安霖佑的耳边,让他感到无法呼吸,他惶恐的逃离,再继续和厉千尘呆在同一个空间,他感觉自己真的会猝死。
轶十七望着车窗外因为恐惧到极点而干呕的安霖佑,“你能掌控他的生死,我们呢?又被谁掌控?”
“你觉得呢?”
二人都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感到可怕。
“你是神,我不是,能掌控我生死的神有很多。神不佑生而灭灵,焉知蜉蝣未必不能捍树。”
“我非神,你亦非凡,我口中蝼蚁,只他一个。”
厉千尘平静之下,是滚动的岩浆,安霖佑的挑衅触怒了他,可轶十七的举动更加超乎了他的想象。
难道安霖佑真的触动了轶十七的心?
厉千尘选择无声的离开,他不是负气,他只是困惑,需要先冷静下来再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