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猎物会让穆宗化身散财童子,而被搅扰猎场的穆宗就会化身魔鬼下凡,于是“爱民如子”的穆宗下达过一道诏书:凡是我要游幸的地方,务必提前高立标识,让百姓滚远点儿,否则死啦死啦滴。
还有一次,久旱不雨,穆宗就立在船头祈雨,并说如果不下雨就一直站着,直到下雨或自己驾崩,结果上天被感动,应声降雨。
《辽史》用了二十个字总结了穆宗的十八年:荒耽于酒,畋猎无厌,赏罚无章,朝政不视,嗜杀不已。
事实上,穆宗的“躺平”只是一种手段,他不是摆烂,他也想挣扎自救。即便是《辽史》这类正史,也与事实存在一定偏差,或是粉饰或是抹黑,穆宗恰恰属于被抹黑的一类。等我们后文梳理更多的细节,就会发现穆宗其实没有那么不堪。毕竟……书写这段历史的人,就是弑杀他的嫌疑人,后文详述,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契丹国志》痛心疾首地发出疑问:太祖、太宗栉风沐雨、虎视中原,怎么到了世宗、穆宗这里就突然转变画风了呢?随后无奈地给出解释:也许是上天不佑大辽,否则怎么生出这么个货色!
穆宗的昏暴令人发指,但如果非要刨根问底,恐怕这口锅也不能完全甩给他一个人。也许《契丹国志》歪打正着,说到了点子上——国运。
这不是封建迷信或宿命论,而是契丹创业初期积攒的矛盾的集中爆发。
好比一家初创企业,在跑马圈地的初期阶段,疯狂增长的业绩掩盖了一切隐患和内部矛盾,而当进入成熟期之后,边际效应愈发明显,即便加大成本投入,利润的增长也逐渐变得迟缓,甚至陷入停滞,这就是企业的第二个阶段——利益的存量竞争,零和博弈。
而绝大多数初创团队,往往都是死在第二个阶段。
一个新生政权也经常如此。辽国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研究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