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郑公面色依旧不佳,可面对着殿下的荡荡君子,还是拍手称赞。
“张阁老,尧国使臣所言之事,当如何?”
吴郑公双目依旧盯着尧国使臣,开口问的,却是位列首席的张阁老。
殿中百官群臣皆立,唯张阁老一人独坐椅上,双目微眯,刚刚尧国使臣的慷慨激昂,好似对这位瞌睡老人,毫无影响。
听到吴郑公点名发问,张阁老缓缓睁开了双眼,轻嗽了几声喉咙,语速缓慢的开口道,
“天下公理,自古绝非从一人之口言出,尧国使臣所言虽是句句在理,可依老朽之见,兹事体大,还须应有周大将军在场为宜。”
听着张阁老的拖沓之语,尧国使臣心知,这是要和稀泥了。
“吴国公,尧吴两国领地纷争,已上达天听,天子已断,旨意还城归尧。”此话说话,尧国使臣,再次以周天子符杖震地而响。
“更何况,堂堂吴国,取地之争当以磊落,如此窃取,怎称得上大国之名?”尧国使臣,毫不畏死,出言相讥道。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皆是面带愠色,武将之列,更是怒目瞪圆,若不是使臣身份,恐怕早就被拳脚相向了。
再看殿上吴郑公,此时已是面色铁青,双手一捏塌椅扶手,立身而起,张口道,
“先生就如此求死吗?先生真的以为,我不敢斩杀来使?”
“哼,难不成,先生是想要用一死以立名,名留青史?想都别想。要地?可以,等周瑾将军回来再说。”
“传我诏命,命周瑾速速返都。散朝。”
吴郑公脸色铁青,急怒之下,厉声快语,说罢一甩衣袖,退朝下殿,向着内殿走去。
刚刚走入内殿,吴郑公本是面色铁青的一脸愤怒,突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诡异的阴谋得逞之色。
曹洛几人离开湖海大营,已是三日之后。
孙守书入营,短短几句,就轻易缴了八位将军的兵符,当日便催着几人,在与孙守书同来湖海大营的镇海军“陪同”下,离开大营,速返建业。
这八人,皆是周瑾的麾下爱将,其中周仪将军,更是周瑾的家将。
本来曹洛几人,本是要与之一同返回建业,却被孙守书大将军以军务议事的由头,多留了几日。
曹洛是被吴郑公最近捧起来的眼前红人,这吴军上下皆知,以孙守书的理解,这曹洛,在军中,自然应是“孙氏”一系,本就带着提携之意进行拉拢。
可这一入营中,孙守书竟还有“意外收获”。这曹洛,一个小小营总,年纪轻轻,竟敢率两千兵马前去破营,并且还成功了。如此年轻,又立此大功,曹洛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眼下多多亲近,肯定要比日后拉拢强得多。
行军打仗,孙守书可能算二流,可官场沉浮,那可是一流中人。
就这样,觥筹交错间,家长里短中,孙守书与曹洛畅谈了三日。
三日后,曹洛、魏无忌、李敢、樊真真,带着十骑虎威营兵士,方才出营。虎威营营中诸事,交于陈辛代理。
曹洛众人,便装快行,一路不敢耽搁。
“快过年了吧?”曹洛问道。
一行人马,已经离营五日,此时天色已黑,距离下一个驿馆还有几十里路,曹洛见人困马乏,便下令就地休息。
几人刚吃了些干粮,围坐在篝火旁,烤火取暖。
“快了,还有十多天吧,能赶到建业过个年。”魏无忌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戳着火堆,开口答道。
“我又不是惦记过年的事。”曹洛随口应道。
“我知道,洛哥,你担心周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