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德淳等人从大殿中出来,再进到后院,不禁愕然。
只见宋通挥舞着横刀,对着院子角落中的那丛翠竹,正在奋力劈砍。
竹竿、竹枝、竹叶,被他舞得仿佛一团银光般的刀影,飞去了四处。
看着疯癫一般的宋通,再看着满院子的狼藉,郑德淳哀叹一声。担心被此时的宋通伤到,他不敢近前,只得远远地喊着:“宋军使,宋傔史,宋六郎!不要发一时之怒,更要从长计议方可!”
宋通只如没有听到,仍是一边口中怒吼,一边乱砍着竹丛。
另外的道士们,也都进来后院,见到此景,不禁都是心灰意懒。
听着身旁道友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要各自返回道观的话,郑德淳更加心急。
毕竟,他担任这个河西赤水军火器营兵马副使的职衔,还只有十几二十日。他不仅官瘾没有过足,就是薪俸也还没领到。
更何况,如果此时撤摊,他连安身之处都没有——这所太虚观,已经暂时被赤水军征用了。现在,他又已不是道士身份。如果做回道士,他要再去节度使府申领度牒,那样就需要重新考试后才可以。
想起诸般,郑德淳不禁大喝一声:“宋六郎!我有好主见了!”
听到他这一声大吼,宋通也就止住了疯狂的举止。
将横刀刀尖立在地上,他呆愣地站着,看着面前的那丛竹子。
许久,他长叹一声,把横刀插回刀鞘内,再转过身来。
看着院子里的众位道士,宋通感慨不已,躬身拱手施了一礼:“各位道长,宋某不才,令各位辛苦白费。”
道士们见他神智恢复,也都纷纷还礼。
随后,宋通再看向郑德淳:“德淳兄有何高见?”
郑德淳大声说道:“火药看似无用,但可以绑在箭杆上,射入敌方的仓囤!焚尽了他们的粮秣,还怎么能够与我们对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