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希逸听着,许久没有说话。
孙诲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从这里到长安,快的话十来天,慢的话二十余日。到了那里,还要进行多方联络。
确定方式后,再找机会去向陛下提及偷袭吐蕃的事。这其间需要花费的时间,并不能够提前确定。
但是,偷袭吐蕃最好的时间,就是来年的开春时节。那时,祁连山南麓广阔的的蕃地,尚未完全解冻。道路、原野,因为没有大量融雪,也就不是很泥泞。
那样的地况,是最适宜兵马纵横作战的——大地还很坚硬,但是气温却不再过于寒冷。将士们不会觉得手握刀枪而冻手,战马不会因为泥泞而迟缓奔腾。将士和战马,都会在最为舒适的环境里,展开厮杀、驰骋。
现在已是十月份,到了长安联络一番再返回,应该就是元旦过后。在做些迷惑蕃方,以及己方安置准备的工作,嘿嘿,正好是发兵的好时节。一击成功,大功得建!
但这一切,都还是梦想中的规划而已。若不能借这个机会去到长安,所有的一切,就都真的是做梦了。
“恳请大使看在多年鞍前马后追随的份上,体谅在下思亲之情!”孙诲眼圈发红,泪珠接连滚出眼眶。
看到他如此动情,崔希逸只好长叹一声,点头答允。
孙诲心中狂喜,仿佛已经见到自己高官得坐、骏马得骑、旗幡飞舞、侍从如云的状况。
他深施一礼,就要转身离去,却被崔希逸低低的一声止住了脚步:“孙四郎,做事一定谨慎小心,千万要留有余地。长安不仅路远,更还盘根错节,需要小心对待。”
孙诲听着,沉思良久:的确。此事顺利便罢,若要未来稍有差池,比如崔希逸洞悉原委后恼怒,或者是袭击吐蕃失利,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但他转念再想:没有耕耘,没有收获!不冒风险,哪里得来富贵!
回过身,他看向崔希逸。此时的崔希逸,脸上满是带有怜悯的神情。
孙诲心知只是崔希逸见到自己将要外出很久,而心中不舍。
再次躬身施礼,孙诲哽咽着说道:“大使待孙某如父,孙某必当衔草结环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