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一时没有想清楚,但直觉告诉他,洛阳绝对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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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含泪对李渊道,「阿爷如今已是年近花甲,儿臣哪里也不去,只愿守在阿爷膝下,尽儿子应尽的孝心。」
李渊对李世民道,「天下本是一家,西京长安和东都洛阳相去不远,等你去了洛阳,阿爷想你的时候,可以前去看你,你不必为此事伤心。」
这样的大事,李世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对李渊道,「此事不急,还望阿爷详作考虑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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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李渊之后,李世民回到弘义宫,他将李渊让他去洛阳的事告诉了观音婢。
观音婢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她低头用手指在几案上,先后画了两个圈,然后用右手食指按着后面那个圈,低头默默思考。
过了一会儿,观音婢抬头看着李世民,坚定地对李世民道,「阿婢也觉得洛阳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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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问观音婢,「阿婢是如何想的?」
观音婢道,「假如阿爷真心让你去洛阳,他就是不想再改立世民阿兄为太子。」
李世民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如果是这样,在阿爷心中,父子亲情要高于江山社稷。他是不忍心亏待大兄,也不忍心亏待我。难道他没有想过,他百年之后怎么办?待他百年之后,天下岂不分成了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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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微笑看着李世民,「世民阿兄愿意天下一分为二吗?大伯愿意天下一分为二吗?」
李世民坚决地道,「我是不愿,估计大兄也不愿。」
观音婢呵呵笑道,「那只有两个兄弟之国开战,国家重新陷入战乱之中。让突厥和不安分之人渔人得利,李家的江山可能毁于一旦。」
「阿爷是大智慧之人,他不会想不到这些,所以阿婢认为,让你去洛阳不是阿爷的真心,他是在试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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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点着头,端起观音婢面前的酪浆喝了一口。
观音婢歉意地对李世民道,「阿婢只顾说话,连酪浆都忘了给你倒。」
她冲在殿门侍立的新竹喊道,「新竹,给大王斟一盏酪浆。」
新竹用托盘端着浆壶和碗盏过来,一边斟着酪浆,一边陪罪道,「奴婢见大王和三娘在商量事,就没敢过来,望大王恕罪。」
李世民无所谓地道,「都是自家人,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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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笑着对观音婢道,「新竹、展画跟咱们这么多年,年龄已经不小,等忙过这段时间,是不是给她们任命个官职,然后放出去找个好郎君。」
李世民的一句话,将新竹说了个脸红,她扭捏着道,「奴婢不嫁人,一直跟着大王和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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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奚落她道,「别在这口是心非,说不定心里早就想着嫁人。等有了机会,我要给你们俩,还有覃兰、侍琴她几个,都找一个好人家,不是嫡妻咱还不答应。」
新竹口中依然说道,「奴婢不嫁。」
然后站起身,向李世民、观音婢屈膝施礼后,端着托盘退下。
李世民赞赏地看着观音婢,「还是阿婢想得周到,她们几个年龄都不小了,等大事定下来,一定不要亏待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