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城门口处。
因城中府兵来得及时,谢七郎活捉了不少刺客。经过牢司几套刑具下来,虽没审处什么重要线索,但这些人的底细却被摸清楚了。
这些人中,其中一波是江东荆州军的人,而另外一波一心想置谢七郎于死地的,意料之中,是皇城那边的。
“先生对今日这几波刺客怎么看?”
“静观其变。如今皇城腐败昏暗,皇上又昏庸无道,加之年事已高,众皇子蠢蠢欲动。所以我猜测,此番专程遣派刺客来杀你的,应是在众位皇子当中,其目的应该是想敲山震虎,逼你大哥有所表态。”
说话的人,是几年前被贬至雁洲的府官宋仁礼。
如今的雁洲城鲜少有人知,宋怀礼其实在叫这个名字之前,他还曾有一个更出名的名字,叫宋璋。
那个曾不畏皇权,敢谏奸臣,骂妖妃,以独命之身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宋璋。
可惜往事如过迁,凭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撼动皇城里那些盘根错节的昏暗,为百姓撑起一片朗朗青天呢?而再正直的人,染在淤泥潭中久了,也有防不胜防,力不从心之时。
结果可想而知,那忧国忧民满腔热忱的青年才俊宋璋,遭奸臣诬陷,被贬官至雁洲,对大邺朝堂失望透顶,甚至改名为宋仁礼。
而今的宋仁礼,虽不过而立之年,却已两鬓斑白。
但充当夫子教导了谢七郎几年的缘故,他与谢商徽算是好友,谢七郎也敬他如师亦兄。
“那江东那边来的人,是想探皇城对雁洲打压的虚实吗?”谢七郎看着被押走的刺客,疑问道。
“局势波诡云谲,谁知道呢!”宋仁礼抬头望着天,长叹道:“天黑了,各路魑魅魍魉也该有所动作了,防不胜防啊!”
冬日夜晚来得较早,的确是天黑了。
谢七郎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暗沉下的天色,神情坚毅,语气坚定道:“天再黑,也有被拨开之时。先生,我谢家若要站队,只站心中装有天下百姓的英明之君。若是没有,这一方百姓我们依旧会守,直到守至明君现,天下安。”
谢七郎从小就性子洒脱,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别人说什么大道理,但那些正真的大道理,不用别人来说,他自己就能懂,甚至去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