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的目光撇过络腮胡子,他也不像是再说假话。可这食盒却让他心中万分不耐。不知道为什么,这食盒竟是说不出的眼熟。
他觉得自己定是休息得太差,引得草木皆兵,食盒不都是长一个模样的么。他暗自松口气。
不过该做的,是一定要做完的。他吩咐手下,再仔仔细细的搜这间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屋内。而他则继续盘问那络腮胡子:“你再说一遍,为你们出谋划策之人,叫什么名字?”
·
沈问歌为谢若卿的去处伤透了脑筋。
从望月楼回来后,她本想将他们兄弟二人交给沈昀,可是他们两个一听要将他们送走,皆是一幅被抛弃的表情。大的那个还好,咬着唇紧忍着,失望中带着被欺骗的难过。那个小的是个控制不住情绪的,抱住沈问歌的大腿,眼泪不要钱似的哇哇大哭。
沈问歌没有办法,只得先将他们二人带回府里。不过,她留了个心眼,他们两个买了新的衣裳,不过全是女装。
只有这样,将两人乔装打扮成丫鬟的模样,她才能放心把两人带回府中。谢若卿对这样的做法很是抵触,但是最后还是为了药材所妥协。反正只是装扮上吃亏些,又不会少块肉。
至于这两人的身世,沈问歌只对王管家说是街上遇到卖身的,赎回来的。好在王管家并没有多疑,带着二人去洗漱,换下人的衣裳。
一切准备好后,沈问歌不由得叫过两人来,嘱托他们道:“这府中比不得外面自由自在的日子,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不准再提之前的事,知道了吗?”
印象里,谢若卿说过他曾有过牢狱之灾,怕不是就是这次的事情。她心中也拿不准,只得是走一步算一步。
现在谢若卿换了一身丫鬟行头站在跟前,显得他弱柳扶风,比之前更加瘦削。也亏得谢若卿这幅样子,不然男扮女装,定是一眼让人瞧出来破绽。
谢若卿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
沈问歌这才放下心,后天就是灯节,望月楼的琐事定然不会少,权当有个跑腿的。她已经让大哥留意京外的宅子了,到后天也应该有结果了。
只要在祁衍回府之前,将这两人安顿好,就一定没有问题。
话说......祁衍那边到现在也未曾有过消息,也不知剿匪进行的怎么样了。
沈问歌垂眸,将眼中神色掩饰起来。再抬眼时,同方才毫无差异。她接着又同两人交代了些府中的事情,才放过他们。
走时,谢若卿拉着谢承,脊背挺直,身型颀长。他年纪虽小,说话却是不卑不亢,很有分寸条理。想起谢若卿以后会有很长的仕途要走,沈问歌在他跨出门槛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想做官吗?”
谢若卿脚下一顿,却是没有答话,拉着谢承离开。
他们两人一离开,空荡的屋子只剩下了她自己。思来想去,沈问歌还是找出纸笔,想为祁衍写封信。
毕竟,她也算搅了他剿匪之事,将那帮匪贼的出谋划策之人藏匿起来。在问完这些之后,沈问歌的笔顿住,再落笔时,写下的竟是‘后日可否归京一同赏灯?’
写完之后,沈问歌竟也是愣住。
她私心里,纵然是对祁衍生气,可也想同他一同赏灯,看万家灯火。毕竟,之前那三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虽然他祁衍并不想同她一起。祁衍每年去画舫,皆是为了去捧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