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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的错!”赵瑜道,“不过,不是问不问的事,而是我心态上有问题。……文兄弟,你可记得,当初为了说服爹爹同意出兵昌国,我们费了多少手段?”

赵文点头,他打理账簿的本事,还是赵瑜当时一把手教出来的。“当然记得。”

赵瑜陷在记忆中,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前面,“那时,有爹爹和大哥在上压着,我不得不做手脚,使计谋,逼他们同意出兵。但现在我可是衢山之主,还要顾忌来、顾忌去,算计着对手,思量着下面的反应,但若是换作爹爹,他一声令下,又谁敢不从!”

“从今以后,这个瞻前顾后的毛病,我要改一改了!要成大器,还是主动点,勇往直前的好!”

“文兄弟,传我的命令,把在外的海船都召回来,十五天后,我要兵发莆田!”

是夜,海风吹拂,残月高挂。

衢山外海上,两艘海船熄着灯火,缓缓而动。

望着远处观音山头的一点烽火,郑凌走上甲板:“庆叔,到衢山了!?”

郑庆答道:“正是!”

注1:政和元年,徽宗遣使贺辽天祚帝生辰。以郑居中为正使,童贯为副使。

注2:《宋史童贯传》载:‘神宗遗训,能复全燕之境者胙本邦,疏王爵。’童贯因此封王。

第二十六章 失算(下)

眼见着衢山航标烽火遥遥在望,郑家的两艘船只相继在海上划了个弧线,轻巧如一叶扁舟,无声无息的把船头改向了东北方。站在船上,如果闭起眼睛,忽视掉海风,根本感觉不到船向发生了改变。

“不愧是衢山船坊的船,打着马大工的字号”郑凌抬脚踩了踩甲板,“操舵转向比起泉州打造的那些货色强了不知多少。”

“哼!”郑庆冷哼一声,“四千五百贯一艘,要是再差了,还有的人买吗?”他是不忿气,在泉州,普通的新造千五百料海船顶天了一千八百贯,若是换了樟木、格木等上好木料加以精雕细琢,也不过两千五的样子。但这衢山船倒好,下水两年,跑了两趟南洋的二手货都敢报出四千五百贯的价码,且是实打实,不待还价的。亏了这两艘船是在泉州挂牌的,要是在兴化军老家里,郑庆早提刀子把那趁火打劫、漫天要价的船牙子砍成两段了。

郑凌抚摸着船舷。长条船板厚厚的钉了三层,钉孔和船板之间都被油灰封住,抚过去,平滑一片,就如新磨的铜镜一般,他赞叹着:“这手工,四千五百贯钱花得值啊!再说,要是驾着家里的福船来昌国,就太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