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丝莫明其妙,还有几分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签押房,却见楚质双手不得空闲,在整理桌案上堆积似山的账典薄册,刘仁之心中微动,连忙行礼问好。
“主簿请坐。”楚质笑了下,吩咐衙役奉茶,自己还在不停将薄册分类。
在旁的刘仁之见状,自然而然的上前帮忙,与楚质相比,他更加熟悉县衙的典薄,片刻功夫,就将其按类别归纳分放各处。
松了口气,楚质面带笑容,端起茶水抿了口,轻声说道:“看来,与我相比,主簿更加适宜做这些事情。”
心中轻跳,刘仁之笑着说道:“无他,手熟耳。”
“主簿,这几日我有些私事要处理,县衙事务,又要劳烦你了。”楚质微笑道。
“辅佐知县本是下官之职,不敢称劳烦。”刘仁之说道。
“话是没错。”楚质轻笑道:“但再过些时候,反过来也说不定呢。”
惊讶中携带着一缕惊喜,刘仁之心神有些恍惚,差点忍不住询问楚质此话何意,幸好门外衙役进来汇报说有人前来拜访知县,刘仁之醒觉过来,才不至于失态。
“主簿,以后县衙……,就拜托你了。”似有所指,楚质微笑而去,留下惊疑不定的刘仁之苦苦思考,心情起伏,喜忧交加。
客厅之内,楚质欣然说道:“杨兄来了,有失远迎,恕罪。”
杨承平还礼,口称不敢,当仆役奉茶退下去之时,见旁下无人,却而恭喜道:“大人高升,却未来得及祝贺,才是失礼。”
其实,对于那些有背景,人脉强悍的士绅巨贾来说,时时刻刻关注汴京动态,那是他们的生存之道,而且出于合作原因,杨承平也比较留意关于楚质方面的情况,自然比许多人更快了解此事,也明白了楚质邀请自己前来的目的。
果然,寒暄几句,楚质直接切入正题道:“杨兄,想必你也知道,再过些时候,朝廷应该会派人前来接管盐田,你我之间的约契,也只能到此为止,在此我要向杨兄言谢,多得杨兄之肋,才使县衙库房丰裕,得以济助百姓,其功却不彰显,实在是对不住杨兄赤诚之心。”
“不敢,若不是大人点拨,杨某哪有这个心思,况且,此事对于我来说只是轻易之举,却因此而获利菲浅,心中惭愧不安。”杨承平说道,经过几次试探,发现楚质真的不了解自己贩卖私盐的事情,他自然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觉得羞赧。
“杨兄是商人,逐利本是自然之事,何须觉得不安,只要心存仁念,时常接济贫困,也是功德善事。”楚质笑道,知道杨承平颇具儒商风范,没少做回报社会的事情,也不用自己多加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