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微微笑了,尽管还是不看好儿子,可最起码的态度有了,也有了这个心,至于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多少……
只能看天意了。
朱厚熜打开那些没有批复的奏疏,开始审阅、批注……
父子同心,很快就将奏疏扫荡一空。
朱载坖长长舒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父皇,您刚说龙威的‘威’是权威、是威慑,可是……儿臣记得您曾说过一句话,皇权自诞生起,就一直在磨损,时至如今,哪怕是您,比之太祖、成祖时期,也弱了一些。儿臣非是不自信,而是父皇太过英明,自问达不到您的高度,这……又作何解呢?”
朱厚熜沉默了。
许久,
“你这个皇帝还不至于没有权力,时间还早呢。”
“未来呢?”朱载坖追问。
朱厚熜默然半晌,道:“大概会从一个人,变成一个整体吧?”
“?”
朱载坖满脑袋雾水。
朱厚熜没再解释,只是道:“忙了这么久,去歇歇吧。”
顿了顿,“你那个高先生,可以让他长住东宫,朕允了。”
闻言,朱载坖喜形于色,顾不得再想这些没影的事儿,忙行了一礼,“谢父皇恩赐。”
朱厚熜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
朱载坖犹如上了一天班的打工人,满心轻松,走路都带风……
独留朱厚熜怔怔出神。
“皇上,该进药了。”
黄锦不知何时走了来,一手丹药,一手茶水。
朱厚熜拿过丹药丢入口中,就着茶水送下,眯着眼轻轻呼吸,享受生理上的舒适……
“李青有下落了吗?”
“真巧,沈炼今日刚回来。”黄锦干笑道,“李青行踪并不难找,沈炼八百里加急,在甘.肃找到了他,不过,李青好像并不信皇上病重,打发沈炼回来了,说他现在很忙,除非看到皇上你的亲笔信,他才回来。”
“算了吧,他忙就让他忙吧。”朱厚熜眯着眼问道,“立国本之事,他应该从沈炼口中得知了吧?”
“这个……奴婢没问沈炼,要不唤沈炼来?”
朱厚熜想了想,微微摇头:“算了,他肯定打听了京中动向,没可能不知道这些,既然没带什么话,说明也没什么意见。”
顿了下,哼哼道:“不过,他就是有意见又能如何?”
黄锦顺着毛撸,连连道:“可不是嘛,皇上想立哪个皇子,李青可没权力干涉。”
朱厚熜舒了口气,自语道:“人在甘.肃……看来,李青也是口嫌体正直,说什么朕太贪心,他还不是一样?嗯……如此也好,借着这个契机稍稍发展一下,也算是利益最大化了,只不过,这次的赈灾之旅……注定不会短了。”
“李青说了,中途会回来看看的。”黄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