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澹胡子乱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朝着于荆的方向艰难走了两步,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可随着于荆那颗始终昂扬的头颅终于垂了下去,他的手也无力地摆下。
而在包括秦澹之内的所有朝臣掉头转向去那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被打得不成人形,成为一摊呼吸都没有的烂肉时。
那将朝冠夹在腋下,头发雪白迎风乱飞的老臣,自顾自背道而驰,归家去也。
步子始终稳健,口中喃喃哼着一首自己自小便喜欢的的诗歌:“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梁王宫门发生的一切无有巨细地立刻呈报到赵一驾前。
了解到戚阅桑的行径,赵宣不无鄙夷道:“这种人,就算是忠心,也真是喜欢不起来啊。”
赵一微微一笑:“我倒是喜欢于荆,可他跟我不一心。我们赵家这个位置,喜欢不喜欢不重要了,关键是他要对赵家有用。”
顿了顿,罕见地夸赞世子道:“这一点,你倒是明白地很早,以后你坐这把椅子,我是放心的。”
世子赵宣只当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转而问道:“刘嵘和秦澹?”
赵一笑着摆了摆手:“于荆但凡有刘嵘脑子一半活络,也不至于这么个下场。秦澹,管家管的挺好的,不用多虑,至于刘嵘,护着窝里蛋的老母鸡,只要屁股下边还有蛋,老母鸡就不会蹦起来跟你拼命的。”
赵宣听到这个新鲜的比喻觉得好笑,仔细一想,好似真就那么回事,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赵一从案牍中站起身:“汉人整天就喜欢掰扯些道理,不过实话还是不少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汉人,觉得我们脾气变好了,就开始折腾,这些汉臣,还是心高气傲要教化我们,于荆就是给他们提个醒,别留着那些吃赵家饭还妄想有一天当赵家主子教赵家做事的念头。”
“天底下有没有汉人重要么?十几年前,也没有这么多羌、厥、卑夷诸此等等诸族,如今不也遍地生根么?只要天不崩,地不裂,怕什么没有人。戚阅桑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脑子还是可以用,你就放手去做。什么三万,说是八万就一个不能少!”
赵宣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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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隐患的最好办法就是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届时毫无用处的刘嵘之流又敢怎样,还能怎样?
全无守卫,却也大门紧闭的威侯府。
黎纲难得出了房间,连月的休养,与梁犊作战时落下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体魄强健是一回事,有高人相助是另一回事。
从黎琼那边回到他这里的酒糟鼻老头子搬起葫芦猛猛灌了一口道:“你能不能歇几天,天天这么打一顿,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打不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