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有些事情确实难以言说。
宋阳默默听着,没有插嘴。这种事,一边是冯晓萱,一边是冯学文,夹在中间,实在不好表态。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终究不是自家的事,能不沾染就不沾染。
冯晓萱对冯学文的冷淡,或许源于冯学文出狱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后来把她接到县城,也没能好好保护她。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想要改善关系,只会更加困难。
“早知道是这样,我今天就该亲自把她赶出去,甚至……”冯晓萱听了冯安讲述的往事,语气变得冰冷。
冯安长叹一口气:“都过去十多年了,事情无法挽回。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家,看在我和你那不争气的父亲的份上,放下吧!”
“放下是不可能的,我妈终究是因她而死……他这个当父亲的,又何曾为我着想过?我不会主动去县城找她,但她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别怪我不客气。”冯晓萱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身进了屋。
宋阳也叹了口气,看向冯安:“外公,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他心里有些恼火,这老人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事,难道是来添乱的?
冯安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宋阳的肩膀:“多劝劝她,这孩子性子倔,别让她再惹出什么麻烦。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像她说的,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也挺好,没了牵挂,日子才能过得舒心。我这把年纪了,这个家经历了太多波折,一直不得安宁,都是那几个配方惹的祸。”
宋阳没有回应,只是说:“这事儿还得看晓萱的想法。虽说不是那个女人亲手害死了阿姨,但终究是因为她的举报,这仇怨可不小……不管怎样,我肯定站在晓萱这边,也不想让那样的人干扰我们的生活。”
冯安听后,只能摇头叹气,没再多说,回屋休息了。
宋阳关好门窗,也上了楼,先去了冯晓萱的房间,见她站在窗边望着外面,便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别再想这些事了,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
“我没有乱想。说实话,我都快记不清妈妈的样子了,也从没指望过爸爸那边。我已经习惯了,甚至想把他们当作陌生人,眼不见心不烦……阳哥,你说我是不是太冷漠了?”冯晓萱依偎在宋阳怀里,轻声问道。
她从小寄养在山里,和父母相处的时间不多,虽有血缘关系,但感情淡薄也在所难免。
“你冷不冷漠我还不清楚吗?我知道,这些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你可别做傻事!”
“我不会冲动的,至少不会傻乎乎地跑去城里找她。”冯晓萱又何尝不是左右为难,这不是冲动就能解决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村里请来帮忙的人带着自家的碗筷和桌凳,齐聚盘龙湾,就连王岳一家也放下盖房子的活儿赶了过来。
招呼他们吃了汤圆后,冯安和冯学文便带着大家忙碌起来。烧水、洗菜、切肉、杀鸡宰鸭……明天是正席,今天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山里的酒席充满了浓郁的巴蜀乡土气息,大多就地取材,讲究实惠,是传统的“三蒸九扣八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