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想起先前阿夏说她快搬空宋府了,遂有些心虚抬眼看了看宋易安。
毕竟,这不是她的。
“我亦是这般想,前两日出城,路过大相国寺,便想到阿翁如今在调养身子,若是能请尊佛祖回去,必能护他药到病除。”宋易安平静说。
面上亦无一分不喜。
范紫芙这才安心收下,哪知宋易安指了指桌上的大木箱,说:“这里面是我整理的物件,除了那方澄泥砚,还有一尊竹纹比搁、玉璃纹镇纸、玉镂雕梅花瓶、玉山水纹斗笔……”
范紫芙抬手叫停,不是,他搁这报菜名啊?
“易安,你都搬来做甚?我又不喜这些。”
“都送去卫洲。”宋易安答。
范紫芙一愣,还未说话,便听莫辞笑道:“大娘子想要那方澄泥砚台,大爷刚回府知晓了,便将书房这些私藏物件都搜刮出来了,说大娘子尽孝心,他哪能拦着,就是将整个宋府都搬去卫洲,大爷他亦甘之如饴。”
范紫芙眉心一动,见宋易安竟有些窘迫,皱眉轻斥:“多嘴,赶紧去办事。”
“诺,大爷,大娘子,奴这就将这些好物件分别送去清泉堂与卫洲。”莫辞笑容满面答。
范紫芙假意轻咳一声,方说:“你也不用如此……”
“芙儿,我在讨好你。”宋易安却打断道,脸上虽有些不自在,可到底还是坦白:“芙儿,我不懂这夫妻相处之道,想了许久亦不明白。”
这突如其来的真情,倒让范紫芙无所适从。
“不是……易安,你是吃错药了?”她亦有些窘迫。
宋易安心一横,总归都丢脸了,便轻轻揽她入怀,轻言细语:“阿翁说得对,往日是我待你不好,让你受累,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
“只是,芙儿,我不懂如何爱人,若做的不对不妥之处,还望你多担待。”
宋易安说得轻,却搂的紧,他绷直了身体。
半晌才听得怀中女子闷声嗯了一声。
这才放松下来,情不自禁扬起唇角。
前两日从宫里出来,以为她在清泉堂,忙赶过去,却扑了个空。
徐清泉好似不太待见他,他亦恭恭敬敬行礼请安,好生表现,换来阿翁斥责与心疼芙儿之言。
宋易安表面平静,心内却激荡万分。
这两日,他亦在想,这夫妻相处之道到底是何?
这竟比朝野之事更难。
以往,府上有家人,他却觉融不进去,心仍飘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