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沈白山道:“张梁状告生父,被罚了三十鞭。这故事是用来警示示人,父母子女之间要互亲互爱,父母不可随意凌虐子女,但父母对子女有生养之恩,是以子女不可随意冒犯父母,更不可随意将父母告上公堂,这有违孝道。”
沈王爷为何对他讲起了孝道和为人父母之道?谢清啼心存不解,又听沈白山道:“张梁状告其父,清啼可觉得他是不仁不义之人?”
“这要看他父亲对他做了什么事,”谢清啼想了想,道:“他父亲对他有生养之恩,若是为了寻常冲突而状告生父,那张梁的行为不可取,但若那些事残虐到耗尽了父子亲情,超出了张梁的忍耐极限,张梁此行,倒也有情可原。”
“亲生父亲若将儿子视作草芥来折辱,儿子斩断父子恩义反叛亲父的行径,尚配得上有情可原四个字。”沈白山看着谢清啼,眼中又说不清的愧疚和心疼:“那若不是生父呢?若有人将没有血缘关系的另一人当做棋子养大,用尽棋子的价值,还将棋子不当人来折辱,被折辱之人该当如何?”
谢清啼明白了沈白山让他看这画轴,对他讲这故事的用意,他抿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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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山道:“孩子,你若不想回去,我可以让人扮做山匪,同你做场金蝉脱壳的假死戏。”
沈白山没有细说在宫中的那些不堪之事,但“折辱”二字足以让谢清啼知道,他恐怕让人查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沈白山说完这些话,眼带期待和些许哀求的看着谢清啼,谢清啼知道他盼自己点头或者说一个“好”字。
那期盼和哀求交杂的眼神让谢清啼眼睛有些泛酸,他压下克制不住的委屈,笑着对沈白山说:“我来时见东境百姓过得很不好,东境处境已是十分艰难,若我在东境出了事,陛下就有了对王爷出手的理由。”
是啊,皇帝亲派的大将若死在异姓王的封地,楚安澜就敢以沈白山兵匪勾结杀害忠臣和策划谋反的由头对东境出兵。
沈白山以为谢清啼有可能听自己的提议,他的眼中露出了些许放松笑意:“北边和西边不太平,他要分出兵力和北周人对抗,还要在西边派军震慑西戎。何况东境多山易守难攻,皇帝没有那么多兵力分往东境,他不会贸然对东境出兵。”
谢清啼摇头道:“我不能让王爷冒这个险,何况我长姐还在宫中,她对我极好,身陷皇宫也是因我之故,我不能弃她不顾。”
不待沈白山说可以想办法救她长姐,谢清啼又说:“何况我在京中有未了之事,不能就此假死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