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近三个月乐器运输记录。”他对着耳麦说完突然顿住,解剖刀柄轻敲墙面。
空心的闷响里混着金属共振,撬开的装饰板后露出半截改装过的通风管道,管壁残留的黑色纤维与钱教练围巾成分完全一致。
萧奈推开行政楼落地窗时,雨丝裹着大提琴声扑进领口。
院长办公室的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足音,却掩不住檀木书柜后传出的细微电流声。
他状似无意地将咖啡杯搁在隐藏式保险柜上方,杯底凝结的水珠正沿着鎏金雕花缓缓渗入柜门缝隙。
“失窃的‘月光’琴身嵌着十七块战时军牌。”陆风的声音混着呼啸风声传来,“劳烦院长解释下,为什么琴房消防栓里藏着1943年产的火棉胶?”
音乐厅顶楼的青铜座钟忽然敲响《胡桃夹子》片段,李晴冰看着陈同学脖颈后骤然暴起的青筋,指尖轻轻拂过他围巾边缘。
少年突然抽搐着栽向旋转楼梯,她伸手去拽的刹那,瞥见他后腰处随动作凸起的方形轮廓——正是失窃卫星云图缺失的那半块龙纹图腾。
当陆风踏着《月光奏鸣曲》的尾音走出琴房时,黄昏最后一缕光正穿过巴洛克式穹顶,在他沾着松香的白大褂上切割出细碎光斑。
他无意识地扯了扯领口,那些悬挂在走廊两侧的历代音乐家肖像仿佛在用油彩质感的凝视丈量他的灵魂,而展柜里陈列的鎏金指挥棒正将他的身影折射成十七个错位的切片。
暮色在音乐学院的哥特式拱顶上晕染开最后一抹钴蓝,陆风站在陈列着中世纪竖琴的玻璃展柜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第三颗纽扣。
那些被鎏金画框禁锢的古典乐大师肖像,正用凝固的忧郁眼神注视着他袖口沾染的微量火棉胶——某种与凶杀现场更相称的证物,而非这座圣殿般建筑该有的气息。
“陆法医对巴洛克建筑过敏?”萧奈的声音混着咖啡香从旋转楼梯飘来。
他警服袖口沾着两片银杏叶,显然是循着恋人留在琴房地板的松香痕迹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