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陆风用镊子夹起纤维,忽然开口:“三年前萧奈替我挡子弹那次,血浸透了三层纱布还能笑着说警戒线没拉错位置。”
陆风动作微滞,显微镜的电子屏蓝光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特工的声音混着雨声渗进琴箱:“他现在后颈的擦伤,是你每天换三次药?”问句尾音突然发颤,像走调的低音提琴。
未及回答,警报声撕破雨幕。
萧奈的脚步声混着对讲机杂音响彻走廊,战术手电光束切开黑暗时,陆风正用身体护住那缕纤维证据。
他们同时看到钢琴谱架上的血迹——新鲜的血珠沿着《月光》乐谱的音符流淌,在低音谱号处凝成诡异的漩涡。
“刘教授的办公室...”贺阳的喊声从物证科传来,电脑屏幕蓝光映亮他惨白的脸,“监控显示他二十分钟前还在修改校庆节目单,但现在整个琴房的湿度传感器在疯狂报警!”
萧奈的战术手电扫过三角钢琴,光束突然定格在琴凳边缘——那里粘着半片孔雀蓝漆皮,边缘整齐得像被手术刀切下。
当他俯身采集物证时,陆风的手套无意间擦过他后颈,创可贴下的皮肤传来不正常的灼热。
暴雨砸在穹顶玻璃上的声响突然变了调子。
某种类似编钟震颤的嗡鸣从地底传来,李晴冰的配枪已经上膛,却见陆风突然冲向陈列架后的消防通道。
他的白大褂衣角掠过墙上的音叉陈列柜,那些黄铜音叉正在自主震颤,频率与死者伤口的凝血波纹完全一致。
当最后一道闪电劈开云层时,众人撞开了地下琴房的门。
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松香与血腥的混合物,三十把悬挂的小提琴琴弦正在渗血。
刘教授的镀金指挥棒插在总谱架上,谱纸空白处画满螺旋状符号——与死者伤口的血小板排列如出一辙。
“湿度78%,温度22度,完美契合明代乐器的保存环境。”陆风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凝滞的空气。
他忽然用镊子挑起指挥棒尖端,半片带血的指甲卡在镀金花纹里,在紫外线下泛着靛蓝色荧光。
萧奈的对讲机突然传出刺啦杂音,物证科顶灯应声爆裂。
在陷入黑暗前的瞬间,所有人都看见总谱架背后的墙面上,有人用血画出了半个未完成的五线谱——那缺失的符头位置,恰好对应着音乐学院平面图上第六个共振点。
贺阳的笔记本电脑在此时自动开机,泛着幽蓝的屏幕照亮他瞪大的瞳孔。
加密文件夹里的《月光奏鸣曲》乐谱正在自主滚动,当播放到第三乐章时,某个隐藏音轨突然激活了物证室的警报系统。
陆风猛然回头,看见解剖台上的琴弦再次共振,这次它们在空中织出细密的网,网眼形状与刘教授指甲缝里的靛蓝色纤维完全吻合。
萧奈的战术手电扫过琴房角落,光束突然定格在通风口栅栏上——那里卡着半枚银质音符胸针,边缘沾着新鲜的血迹。
当他伸手去够时,对讲机突然传出接警中心断断续续的通报:“东南校区钟楼...发现...类似凝血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