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淋雨之后就感染了风寒,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风箱,呼啦啦地吹着。时而又像是放进了一个火炉,火辣辣的疼,每说几句话便要咳嗽数声。也是这个时候,此刻,她才意识到,自从入宫以来,她的身体素质明显下降,仅仅是淋了一场雨,就让她患上了风寒,且持续数日未能痊愈。
遥想当年,就是负伤执行任务,她也从不退缩。而如今,她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和身体机能的衰退。前路漫漫,为了实现自己的夙愿,她必须加强锻炼,提升身体素质。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云溪满心懊悔,尤其看到夏侯纾郁郁寡欢的神情,她深感自责。她就不该让夏侯纾去见佟皇后,也许这样,她们就不会有那次不愉快的对话,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夏侯纾也觉得自己的症状太过夸张,但好在沈太医的医术尚可,所以不过六七日,她的身体也恢复如初。
福乐公主年纪尚幼,身体自然无法与成年人相比。因此,在夏侯纾养病期间,她被安排在书房练字,以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感染病气。
因此,福乐公主心中感到极度不快。她既担忧夏侯纾的病情,又对那些阻止她与夏侯纾亲近的人心生厌恶。为了宣泄心中的不满,这几日福乐公主一直在用心练习“谨言慎行”这几个字,试图通过书法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日午后,夏侯纾闲着无聊,突然心生一股莫名的情愫,她决定去御书房给独孤彻送糕点,以慰藉他连日来的辛勤。然而,当她抵达书房时,祝成鸿告诉她,独孤彻已出宫,仅有褚黎安随行。夏侯纾谢过祝成鸿,然后慢慢的往回走。
夏侯纾边走边沉思,独孤彻此次出宫究竟为何事?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还是秘密商议国事,应对朝中纷争?
最近璞王似乎突然间就大病痊愈,在京城里活动频繁,经常借着答谢的名义与一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宴饮议事。难道独孤彻此次出宫就是为了暗中查璞王?
无数猜测在她的心中盘旋,但一切只有等待独孤彻归来,才能揭开谜底。
回到飞鸾殿,夏侯纾依然心神不宁。她不断地来回踱步,心事重重,直至傍晚时分,才看见独孤彻的身影出现在殿外。
独孤彻的神情明显与平日不同,他的气色看起来非常好,脸上挂着一丝久违的微笑。那种自信满满的神态,让夏侯纾瞬间感到宽慰。她毫不避讳地审视着独孤彻,心中疑虑渐消。难道她真的猜对了?独孤彻之所以如此欣喜若狂,是因为他终于抓到了璞王的把柄?
夏侯纾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如果能够证实璞王有反意,她是不是也可以借此机会找到夏侯翊在涂川的踪迹?
独孤彻古怪地看着她,不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没事吧?”夏侯纾关切地问。
“朕很好。”独孤彻轻轻地摇头回应,随后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关切地询问:“你怎么了?”
“你找到证据了?”夏侯纾有些激动,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独孤彻一头雾水,眉头深锁,越来越紧。过了半晌,他才意识到他们谈论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然后,他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卷轴,递给她,自豪地说:“这是朕今天的战利品!”
难道他拿到了璞王的计划文书或者什么的?
夏侯纾一阵狐疑,小心翼翼地接过卷轴,从里面抽出一张画纸,展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画上是一个站在木槿花与石榴花丛中的红衣女子,明眸皓齿,柔如娇花,淡若清风。乍一看还挺像她的。
夏侯纾狐疑地接过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眼前的画卷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画卷上,一位红衣女子亭亭玉立,她的眼眸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微笑如春风拂面,就如同木槿花和石榴花中最动人的那一朵。
夏侯纾心中一震,她突然发现这个女子与自己竟有几分相似。
不对,这就是她!
再仔细一看落款,居然是青岚公子。
这幅画是陆宜珠画的,正是她当日出宫省亲的样子。
“你出宫就是为了这个?”夏侯纾不可思议地看着独孤彻。亏得她还以为他是去剿灭璞王了,担惊受怕了一天。
独孤彻点头道:“朕听说,贤妃在京城里引领了一股风尚,城中女子纷纷效仿。朕十分好奇。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素手红妆,难得这位画师这般细心,把你画得这么超尘脱俗,世间罕见。”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画如其人吗?”夏侯纾微微有些不悦,刻意强调道,“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