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折·血契燃心(增润版)
赤鳞兽的鳞血如赤练般缠上司律神官,每片鳞片都刻着上古护生咒文,却在触及浊魔触手时发出“滋滋”灼烧声。神官发出非人的尖啸,皮肤下的浊魔虚影破体而出,那虚影竟与青帝心口的黑莲一模一样,十二片花瓣上分别刻着“贪、嗔、痴、慢、疑”等六界罪业。阿野握着光刃的手在颤抖,刃身映出赤鳞兽逐渐透明的虚影——它幼兽形态的尾巴正缠着巨兽虚影的脖颈,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传承。
“别管我!”赤鳞兽的声音混着幼兽的呜咽与巨兽的威严,每说一个字,鳞片就剥落一片,“去归墟!创世花种在呼唤你们……看它花心的露珠,那是盘古开天时的原初之水!”它的鳞片化作流萤般的光点,照亮了神官体内的浊魔核心——那是一枚裹着黑莲花瓣的种子,种子表面的蚀纹正与青帝袖中的玉简共振。
宓罗咬牙挥袖,将十二片洛神花瓣化作利剑,刺入浊魔核心。花瓣触及种子的瞬间,她的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创世花神陨落时,善念化作双生花种散落人间,恶念则被青帝截取,用浊魔气息豢养为黑莲;司律神官为求永生,主动将神魂献给浊魔,以宓罗的神血为引,在人间种下蚀心虫的祸根;而阿野腕间的红绳,竟是创世花神用自己的发丝编成的“凡神之契”,专为今日凡神共生的契机而留。
“阿野,握住我的手!”她的声音穿透雷暴,指尖的神血与阿野的凡人血在相触瞬间化作金桥,双生花根系突然破土而出,缠绕着他们的手臂向上生长,在肩头开出金色稻穗与绯红花瓣交织的甲胄。阿野感到有千万道目光从脚底升起——那是河姆渡先民捏塑的陶稻穗,是敦煌壁画里的耕作图,是三日前王伯修补竹筐时落下的木屑,是陈阿公教孩童识稻时眼里的光。
司律神官趁机挣脱鳞血封印,挥着染血的令旗砸向光门,却见光门中浮现出农耕神的虚影。虚影手持镰刀劈开混沌,刀刃上凝结着千万滴凡人的汗珠,脚下踩着的正是双生花的根系,每根须上都开着象征五谷的花:稻、黍、稷、麦、菽。阿野手中的光刃突然暴涨丈许,刃身映出历代农夫的面孔——有秦时在长城脚下种粟的士兵,有宋时在江南修圩田的织女,有昨日还在村口晒谷的张婶。
“神庭说凡人如草芥,”阿野的声音如洪钟震得群山回响,光刃每颤动一次,远处的稻田就掀起一层金浪,“但草芥聚起来,能顶起青天!能在石缝里扎根,能在火后重生,能把神庭的偏见,踩在丰收的谷堆下!”光刃斩落的瞬间,司律神官的令旗碎成齑粉,他本人则被双生花根系缠住,根系上的“共生咒”如无数细小的嘴,吸食着他体内的浊魔之力,转化为滋养稻田的灵光。神官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神袍褪成凡人粗布,指尖的锁神咒文逐一剥落,露出下面因长期不事劳作而苍白的皮肤。
赤鳞兽的最后一片鳞片落在宓罗掌心,化作一枚赤金莲子,莲子上刻着“护生”二字古篆:“用它……打开归墟石门……我本是花神座下护花兽,如今……该回去守着她的本体了……”话音未落,幼兽虚影彻底消散,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龙涎香,与晒谷场新生的青草气息交织。宓罗含泪将莲子嵌入光门,石门应声而开,门后是深不可测的归墟深渊,创世花种悬浮在中央,十二片花瓣闭合如卵,花心凝结着盘古开天时的第一滴露珠,而青帝的黑莲正盘绕其外,根茎如毒蛇般刺入花种核心。
“看黑莲的根茎!”阿野指着石门内,“每根须上都挂着神官的护心甲碎片,原来他一直在用弑神咒削弱创世花种!”宓罗望着光门中的景象,神袍下的伤口突然传来剧痛——那是与创世花种共鸣的征兆,“青帝想吞噬花种,重铸只属于神的世界,可他忘了……”她抬手抚过双生契甲胄上的稻穗,谷粒突然爆开,露出里面刻着“人”字的内核,“没有凡人耕耘,神庭的香火不过是无根之萍。”
此时,小暑的雷暴终于降临,豆大的雨点砸在双生花上,竟洗去了花瓣上的血渍,露出底下纯净的绯红与金黄。阿野看见陈阿公颤巍巍地爬向他们,老人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晒谷场的泥土,手中紧握着半块冰镇西瓜——瓜皮上焦黑的纹路竟形成了归墟石门的图案。“阿野啊,”老人裂开干涸的嘴唇,露出仅剩的几颗牙齿,“这瓜……甜得像年轻时娶亲那回,你婶子给我留的蜜饯……”
第五折终,却见双生花的根系穿过光门,缠绕在创世花种与黑莲之间,阿野与宓罗的倒影映在花种表面,竟与创世花神的虚影重叠。雷雨中,光刃缓缓没入阿野掌心,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镰刀状的胎记,胎记边缘缠绕着双生花藤;而宓罗发间的草绳花环,不知何时已换成了赤鳞兽鳞片编成的项圈,每片鳞片上都流转着护生咒文的微光。远处村落的方向,村民们捧着被灵光滋养的稻穗赶来,他们眼中的白翳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清明,与对这对凡神情侣的敬畏与感激。
小主,
第六折·归墟神战
雷暴在归墟上空炸响,阿野与宓罗踏入石门的瞬间,雨幕竟在他们身后凝结成透明屏障,将村民隔绝在凡世一侧。宓罗望着屏障中自己与阿野的倒影,发现双生契甲胄已发生奇异变化:金色稻穗上凝结着冰晶,绯红花瓣边缘泛着金属光泽,正是“凡骨承神,神血养凡”的具象化。
第一幕·黑莲显威
归墟深处,青帝悬浮在创世花种上方,黑袍翻涌如浊浪,心口的黑莲已完全绽放,十二片花瓣分别刻着“神权永固”的上古咒文。他抬手轻挥,黑莲根茎突然暴涨,将创世花种缠成茧状,花心的盘古露珠被挤压得摇摇欲坠。
“宓罗,你以为救下凡人,就能撼动神庭?”青帝的声音混着雷暴,“神为天纲,凡为蝼蚁,这是创世时便定下的秩序!”他指尖弹出一道黑芒,正中宓罗肩头,锁神咒的剧痛让她踉跄后退,却见阿野腕间红绳突然延伸,替她挡住了后续攻击。
阿野望着青帝,手背上的镰刀胎记发出微光:“秩序?你用浊魔养黑莲,用神官控凡人,这就是神庭的秩序?”他挥动手臂,历代农夫的执念虚影在身后浮现,有的手持石镰,有的推着木犁,每道虚影都在雷暴中喊出同一个音节:“耕!”
第二幕·凡神共鸣
青帝瞳孔骤缩,他看见那些执念虚影竟在阿野身后聚成一道金色的墙,墙上刻满了凡人的劳作场景——从钻木取火到铁器牛耕,从凿井灌溉到织网捕鱼。宓罗趁机甩出赤金莲子,莲子化作赤鳞兽虚影,撞向黑莲根茎,竟在根茎上咬出一道缺口,露出里面包裹的创世花种嫩芽。
“看这嫩芽!”宓罗指着缺口,“它需要凡人的汗水浇灌,需要神的灵光滋养,凡神本就该共生!”她话音未落,双生花的根系从石门延伸至归墟,根系上结出的神文谷粒纷纷爆开,每颗谷子都变成农具悬浮在空中:耒耜、耧车、曲辕犁、水车……
青帝怒喝一声,黑莲喷出浊魔气息,将农具虚影尽数震碎。但阿野注意到,在浊魔触及农具的瞬间,每件农具都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是被唤醒的神器。他忽然想起赤鳞兽的话:“农耕神躯,藏在凡人的每件农具里。”
第三幕·镰刀开天
“试试这把镰刀!”宓罗咬破指尖,神血滴在阿野掌心的胎记上,光刃再次凝聚,却比之前多出了稻穗的纹路。阿野握紧光刃,挥向黑莲根茎,刃口竟切开了缠绕创世花种的浊魔触手,露出花种上与双生花相同的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