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下:“别装了,你爸那会儿我又不是没看见他什么反应。”
我想起公公说的话“没说,但也没故意隐瞒”,寻思我这会儿应该怎么说。
于是我回答:“那你问我干什么,问他呗。”
他笑着看了我会儿,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这样我反而有点心里没底,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也没准备不打自招的去问他。
打了一阵化疗的针后,除了疼痛,公公的病情看不出来任何的效果。出了院,他开始服用特罗凯,但不知是化疗的药效仍在持续还是特罗凯的副作用,他的痛苦并没有减少。
婆婆发愁,嫌他总是吃饭吃的太少。虽然他总说他有在尽可能的多吃些。
我就又开始哄他,说:“你多吃些,我到时给你个东西。”
他这回没再说什么,只是勉强的笑了笑。
第二天宋望打电话问公公情况,听说吃的稍微多了点。
——他已经很清楚我不是在骗似的哄他了。
这次隔了三周我才准备将父亲的信给他,而他在此期间还问过我是不是在骗他。
我说当然没有。
因为我能给他的关于父亲事、物,只剩那么一个了。之后我就再没任何砝码可以让他继续这样努力下去了。
他简直是在放纵。就像父亲放纵自己被跟癌细胞一样源源不断的回忆吞噬那样,他放纵自己被跟回忆一样源源不断的癌细胞吞噬。
我将那本角落里的书又翻了出来,拿出信,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