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手软地将沐浴香波摁到伤口上,鲜明的同意让他头脑清醒了一点。其实从金贤振设计的那场闹剧至今,谈竞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塑料膜裹住了似的,停止工作,不再分析,收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刺激。
这种状态让他觉得害怕,他此刻身处狼穴,容不得一分半秒的糊涂。
小野美黛侧耳听着浴室里的动静,掐着点拆一块浴巾去敲门:“衣服和浴巾都在门口椅子上。”
谈竞将门打开一条缝,伸胳膊出来,直接从小野美黛手上将那一堆拿走。
那条胳膊上遍布细小伤痕,这都是于芳菲留下的。
“等下。”小野美黛隔着浴巾摁住他的手,“我准备了药膏。”
“不用。”谈竞使了点力气,把手抽走,又将门合上了。
小野美黛把纱布碘酒什么的都准备好,又去熨那件长衫,量好了就整整齐齐地叠起来,装进纸盒里。
谈竞将自己收拾好,他没打领带也没戴领结,衬衫上面三颗扣子敞开,露出一节苍白的锁骨。
“坐下来,我给你处理伤口。”
谈竞没搭理她,自顾自站到穿衣镜前扣扣子戴领结。
小野美黛又说了一遍,谈竞依然置若未闻。于是小野美黛耐心用尽,直接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将衬衫袖口扯开,粗鲁地翻上去。
“这里都是小伤。”谈竞漫不经心道,“重伤在躯干上,用不用我脱衣服给你看?”
若不是看在自己人的份上,小野美黛才懒得管他,如今管了他还这么不合作,小野美黛也恼怒起来,用冷冰冰地口吻道:“好啊,如果你敢脱,我不介意看。”
谈竞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当即卡壳,最后只哼了一声,聊作回应。
小野美黛把碘酒纱布和药膏都摆到他跟前:“把伤口处理了。”
“没什么伤口,”谈竞道,“不必折腾。”
小野美黛看他一眼,他仪容收拾妥当后,惨白泛青的面色和唇色都显出来,看起来虚弱又疲惫。
牢饭真不是那么好吃的,尤其是于芳菲的牢饭。
小野美黛站在谈竞身后,伸手帮他捋平领结带,又好好的将衬衫领翻下来。谈竞穿西装外套的时候,她就在后面帮他整好领口,拉平后背处的衣服。
一室静谧,两个人都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