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竞轻轻点了下头,伙计又送上两碗紫菜汤,汤里稠稠的,有鸡蛋和虾米,汤面上甚至漂浮着一层香油。
但左伯鹰依然不吃东西,那枚生煎夹在他的筷子上,但他就是不往嘴里送:“昨天我们遇到了一个突发事件。”
谈竞的神经紧绷起来,他知道第一阶段的试探结束了,同时也知道他或许已经永远无法洗清左伯鹰的怀疑……除非另一个真正的地下党落网。
“政保局有一位先生去世了,姓钱,”左伯鹰换用日语,他对这场对话严阵以待,显然用母语会更加得心应手,“有一个针对他的暗杀计划,我们杀掉了其中一个,并且俘虏了两个,他们自称是延安的人。”
一个大吃一惊的表情出现在金贤振脸上,谈竞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地瞧着左伯鹰,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钱主任,他死了吗?”
“没有,”左伯鹰审视着他的表情,“我们得到一个情报,在这场暗杀发生之前,会有人来给我们通风报信,而这个人就是策划了整个暗杀行动的人。”
谈竞握着筷子发了几秒钟的愣,不确定地重复:“策划暗杀行动的人会给我们通风报信?”
左伯鹰依然盯着他:“很荒谬,是不是,那个人是我们中间的人,需要用这样一个小伎俩获取信任。”
谈竞又愣了几秒钟,随即像被火烫到一样丢开筷子,人也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是我?”
“哦,不,不,谈君,请你冷静,”左伯鹰放下生煎,站身安抚他,“你对我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功绩也有目共睹,你不需要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获取信任——因为我们赋予你的信任已经足够多了。”
谈竞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眉头紧锁,一脸深思。左伯鹰将筷子放回他手中,他无意识地握住,片刻后又啪地拍在桌子上:“佐佐木君,请你同我一起去面见栖川领事,我愿意在总领事面前回答你的质疑,为自己洗清冤屈。”
“没有这个必要,谈君,完全没有,”左伯鹰不得不向他保证,“我从没有怀疑你……只是有点责怪你,你的电话打来的太是时候,或许正好阻挡了那个我们要等待的电话,你知道,我们的敌人很狡猾,一丝一毫地异状都会让他们改变主意。”
“你们俘虏了两个人,”谈竞道,“他们招供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