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的内容,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左伯鹰回答,“他们只是执行者,执行者不需要知道事情全貌,只需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行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一场表演,只知道上级要求他们听到暗号就立即撤退。”
王老板的作风,谈竞心想,他总是把信息切得很碎,即便是抓到其中两三环,都未必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情报。
左伯鹰的司机出现在生煎店门口,对他鞠躬,说抱歉打扰了他们的早餐,但栖川领事正等着面见左署长。
他离开的时候,属于他的那份食物一口都没与动过。谈竞回想起他小心翼翼地保护袖口时的动作,不禁失笑,真是清高的上等人。
谈竞的说辞并不能打消左伯鹰对他的怀疑,但好在谈竞在他面前没有前科,他和栖川旬有同样的习惯,在没有明显证据的时候,从来不会随便将自己心里想的事情付诸于唇齿之间,免得打草惊蛇,或是殃及无辜。
栖川旬并不在乎昨天的那一场小小意外,因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左伯鹰敲响她办公室门的时候,栖川旬正盯着一张纸仔细看,那上面是一份没有被翻译的密电。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栖川旬将纸张扬起来给他看,同时微微笑了一下,不等他回答便揭露谜底,“重庆,这是兴亚院发来的电文。”
左伯鹰大吃一惊:“领事馆的机密文件失窃了?”
“不一定是领事馆,甚至不一定是滨海,”栖川旬道,“兴亚院向数个单位发送了一模一样的密电,要求接到电报的人对密电中提及的名字提供必要帮助,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个接收者。”
“您是说,窃取情报的人未必藏在滨海。”
栖川旬轻轻点了一下头:“只有密电原文,没有结果,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窃取情报的人本身就没有得到电报的真正内容,另一个则是他们已经翻译出来了,但我们的人只得到了这一张原文。”
像重庆和延安一直试图在日本人身边安插谍报人员一样,日本也一直积极地向重庆方面输送谍报人员。栖川旬手中的情报正是来自于外务省安插过去的间谍,左伯鹰知道她代号“仙鹤”,却不知道她具体被安插在什么位置。
“重庆拿到的是原文还是结果,只需要看这份密电中提到的人能不能活着回来即可知晓。但在那之前……”她用食指的指甲轻轻敲击桌面,“我要确定窃取密电的间谍不在我的领事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