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浪还想骂他,岂料一阵头晕目眩,便不省人事了,再醒来时,又回到了丁胜的家里,床边坐着燕离,见他醒了,轻声询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偏开头,冲着烂泥墙,说无碍。
沉默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两人包围在中间,挤压得此处的空气都稀薄了,让人喘不上气。
忽地,燕离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突然从床沿坐起来,从头冷到了脚底。
他说:“糟了。”
薛浪转过头,问:“什么事?”
“楚王......跑了。”
“我......”燕离握紧了双拳,眼睛发红,膝盖重重地磕到了地上,“属下该死,主子稍候,属下立马将他拿回来。”
他风风火火地打开门,门外趴着的两个小孩手舞足蹈地差点摔进来,被这么一打岔,燕离没能立刻动身,薛浪也喊住了他:“站住。”
燕离一怔,薛浪已经很久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了。
不仅是他,屋内跌进来的两人都吓得噤若寒蝉,磨磨蹭蹭地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又关上了。
原以为,薛浪留住他是因为他与娄烦国私通书信的事,他可以和盘托出,他准备好和盘托出了。
可薛浪只是静静躺着,眼睛上还盖着那截白色的绸子,不像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燕离却高兴不起来,终归放心不下楚王逃跑,仍说要去追。
“不许去,”薛浪严厉地说,“你哪儿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