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挥挥手,多铎从怀中摸出一张牛皮制成的地图,仔细看了看定州的位置,又问了一句,“卢象升那蛮子如今在何处?”
多铎策马凑过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宁完我的探子和我们的前哨送来的消息一致。卢象升自易州新败之后,便屯驻于真定府神武右卫,收拢残兵,目前动向不明。”
多尔衮凝神思考了一阵,果断的挥手下令。“命令大军立刻转道向南,三天之内,拿下定州,筹集粮草,然后进兵真定,务必要将卢象升所部一举歼灭。”
“得令!”多铎立刻兴奋起来,刚要拨转马头离开,豪格却忽然说道:“十四叔!”
“大阿哥还不清楚本王的军令吗?要不要本王再重复一遍!”多尔衮冷冷的说道。
豪格一拱手,“末将不敢!只是右翼阿巴泰所部目前兵锋已经抵达宁津,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左翼大军应该即刻东进与他们会师,然后攻略山东啊!”
“哼!”多尔衮嗤笑一声,将地图丢还给多铎。“这还用不着大阿哥来提醒本王。劫掠河北和山东之地,是大军出发之前便已订好的战略。但事易时移,兵家讲究的便是一个随机应变,本王总不能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吧!”
一旁的多铎不禁笑了起来。
豪格瞪了多铎一眼,虽然多尔衮的冷嘲热讽已经让他满腔怒火,但多尔衮毕竟是这次征南左翼军的主帅,即便自己比他还要大上几岁,但多尔衮却是自己不折不扣的长辈,如此一来,豪格也只能忍气吞声。
“十四叔说笑了,侄儿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河北之地已是残破不堪,南人又抽调各路兵马驰援京城,侄儿是担心大军在此地逗留,一旦陷入四面围攻,便是不妥啊!”
“笑话!”多尔衮冷笑连连,“宁完我的消息本王也曾收到。南人朝堂争论不休,到现在还寄希望于我大清议和,好腾出手来剿灭流寇。高启潜那个宦官领着数万辽东精锐止步于鸡泽,存的便是观望的念头。要不然,为何迟迟未曾增援卢象升!”
“那卢象升号称‘疯子’,乃是南人中力主与我大清死战的将领,如今麾下还有万人的兵力,一旦我军东进,他必定会尾随而至。如今之计,我军唯有全歼卢象升所部,消除后顾之忧。此后,河北之地便任由我军驰骋,如此一来,还算不妥吗?”
豪格一时无言以对。
多尔衮不再多言,拨转马头,又回身说了一句,“大阿哥虽然勇猛,但战阵之事是需要为将者根据变化和形势多多思量才是,大阿哥将镶黄旗的兵马交给鳌拜统带,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多加学习吧!”
一旁的多铎早已乐开了花,多尔衮一声呼喝,带着亲兵和多铎等人扬长而去。
豪格目眦欲裂,手扶刀柄几次几欲抽出佩刀来,最后还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胸中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挥手招来一名亲兵,“告诉宁完我的信使,要是定州城内没有粮草或是他的消息有误,老子扒了他的皮!”